阿荦山和安思顺被抓了,自古以来,贼的下场都很一致,挨了一顿胖揍后送到了营州都督府,关到大牢里等候审判。.[774][buy].[com]
因为盗窃的标的巨大,而且苦主是幽州人,当地都督府的刑狱衙门不敢审,开具了刑状,将他们押送到了幽州。
营州都督兼着平卢军节度使的官衔,负责河北一代的防务,但是,平卢节度使受范阳节度使的节制。
当时,幽州是大唐最大的军镇,当地的最高领导是范阳节度使张守珪。
范阳节度使,是唐朝九大军镇中兵力最强大的。治幽州(天宝时为范阳郡),统辖经略军、静塞军、威武军、清夷军、横海军、高阳军、唐兴军、恒阳军、北平军,管兵九万一千四百人。主要的对付目标是奚族、契丹。
安思顺被抓,安延偃急的心头冒火,马上打点行装,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带上了,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幽州。
安延偃在范阳节度使当亲兵多年,虽然退休有些日子了,但有些老长官还在。他舍出老脸,求他们出头,上下打点,花了无数的银子。老长官们看在人情和银子的面子,也算帮忙,将起出的贼赃算在安思顺头上,总算无罪开释。
安思顺立功受奖,回到了人民的队伍,然而,这个罪名还在,剩下的罪名可就让阿荦山一个人担着了。按照大唐律例,盗窃金额巨大,按律当斩,他的处境异常的危险。
这一天早晨,范阳节度使张守珪闲来无事,命人将盗羊的重犯阿荦山提出大牢,在审讯犯人的府衙亲自审讯。
张守珪,字元宝,陕州河北(今山西平陆)人。
张守珪自幼天资聪颖,生得高大魁伟,神态俊朗,性格豪爽,充满正气义感,一身好功夫,骑马射箭的功夫高明。青年时期,随着父亲流落到西域,在北庭都护郭虔瑾的部下任职,多次与突厥叛军作战,因功成为下级军官。有一次,前方军队遭到了伏击,他奉命领兵援救,在半路上与敌军相遇,其身先士卒,奋力苦战,杀敌千余人,生擒敌军统领一人。因骁勇善战,颇为北庭都护郭虔瑾的重视。
张守珪的一生是在战争中渡过的,长期戍边,戎马倥偬,从一名下级军官成长为威震一方的边帅。
因为契丹侵扰北方,致使幽州一带人民流离失所,大唐幽州长史薛楚玉“率万骑往击”,契丹酋长可突于率军攻击唐军,唐军全军覆没。败报传来,唐玄宗李隆基勃然大怒,下令张守珪移镇幽州,迁任范阳节度使。
张守珪治理地方费尽了心力,因此,幽州的治安很好,阿荦山犯下了如此大案,让他的脸面无光。这样的江洋大盗很久不见了,他是不能不审的。
阿荦山被带进了刑堂,张守珪不由得内心喝一声彩。
虽然被关进监狱很多天了,但是,阿荦山依然器宇雄壮,身材挺拔,显得雄赳赳的。
张守珪暗暗叹息,如此雄壮的汉子,干什么不好,却要去做贼,真是可惜了!
张守珪翻看着刑状,抬头问道:“阿荦山,你这厮从小好勇斗狠,长大了又成了泼皮,现在做下了如此大案。公然藐视朝廷法纪,祸乱地方,按罪当斩,你有什么话说吗?”
阿荦山一梗梗脖子,昂然说道:“大人,非是小人蔑视天朝法纪,而是胡里韩度那厮为富不仁,多次骗了小人的宝刀和牛羊。小人看着生气,因此偷了他的羊群,这是拿回自己的应得的财物,也算是为百姓出气了。”
张守珪没想到,竟然有做贼的比失主还有理,因此气乐了,说道:你这么**,你家人知道吗?“本帅爱民如子,本不欲加刑。你这厮看来是不打不服的贼骨头,听不懂道理,只能用拳头说话。来啊,将这厮放倒,乱棍打死了,省得留在人间危害乡里。”
节度使府的军士一拥而上,将阿荦山按倒在地,七八条水火棍漫天挥舞,顿时将他打得鬼哭狼嚎。
阿荦山吃不住打,疼得满地乱滚,大声呼喊道:“大夫不欲灭奚、契丹两蕃耶?而杀壮士!”
阿荦山这一句话触动了张守珪的神经,他想了想,让军士们住手,停止行刑。
当时,作为大唐帝国在最北面的防线,范阳节度使面临着两个凶恶的敌人。因为高句丽灰飞烟灭,留下了广阔的发展空间,当时活动于幽州东北部的契丹、奚族茁壮成长,势力强大。
实力决定野心,契丹、奚族为了获得更多的战略空间,经常袭扰唐军。其中,契丹牙官可突干有勇有谋,经常侵唐边境,奚族的大将琐高照葫芦画瓢,也是如此。张守珪尽管手握重兵,但对可突干和琐高的游击战术无能为力。
为了对付可突干,张守珪也采取了游击战术,甚至渗透战术。但因为他手下的将士都是陕西和四川一代的,在这里人地生疏,相貌痕迹明显,语言又不通,无法混进契丹的纵深地带,行动屡屡受挫。
听到阿荦山的一句话,想到了祖宗曾经说过的“以夷制夷”的方略,顿时觉得开了窍。
张守珪命人搬过来一张胡床,也就是现代的交椅,让阿荦山坐下说话。
阿荦山的屁股都几乎被打烂了,根本不敢坐,于是张守珪也就任由他站着。
张守珪问道:“本帅却需对契丹用兵,你真的能效忠朝廷,为本帅驱使么?”
阿荦山绽颜一笑,说道:“大夫如果允诺小人无罪,小人甘愿豁出命去。小人没什么学问,不知道朝廷,但知道大夫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