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燕凌云推开房门,依稀的晨光透过薄雾、漫过山林迎面扑来,将其纳入了清晨的怀抱。.[774][buy].[com]
门外,清山含烟,朝霞弄影,晨风乱点青翠,真是大好一个凉夏!
只是门前的一片乱坟,却锁上了他的眉头。
燕凌云刚想去问候娘亲,眼前的乱坟地间,晨曦薄雾之中,一个身姿动人的女子,裹着略显厚实的白色棉衣裤,牵住了他的心。
他向前走去,略带欢喜略有忧地说道:“娘亲,您怎地不在床上多躺一会,早晨寒意深重,小心着凉才是!”
南宫画屏看着走来的燕凌云,笑道:“娘亲躺得太久,这不感觉好了很多,便迫不急待地出来看看这天光山色。”
燕凌云走到南宫画屏身旁停下,握住她还算热乎的双手,甚感欢喜地说道:“娘亲可还有觉着不舒服的地方?”
南宫画屏伸手摸了摸比她高了一截的儿子的头颅,满是慈爱地笑道:“傻孩子,娘亲服下月果,身体已差不多好了,你就别担心了。”
燕凌云说道:“娘亲身体见好,凌儿也就放心了。凌儿心中有一想法,想问问您的意见。”
“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凌儿这次采药,认了一位曾祖,他老人家对凌儿厚爱有加,凌儿想,我们不如搬到曾祖那去,这样也有利于娘亲身体的恢复。”
南宫画屏沉吟了一番,说道:“娘亲看这儿就挺好!”她用手指着周遭的坟域接着道:“你脚下踩着的,是遍地的平庸尸骨。为何平庸?只因不争尔!娘亲要求你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踩着这些尸骨走出去。另外别望了,我们为何会沦落到此。这不要求你报复,有能力了也不准因此报复,只要你记住便是了!”
燕凌云想了想,说道:“那凌儿便去置一间新居吧?”
南宫画屏点头说道:“这个娘亲昨儿便应承了。屏儿的早点想必也快好了,你和她用过早点,一起去吧。在这附近就好。”
燕凌云点了点头,说道:“娘亲可想吃点?”
南宫画屏说道:“娘亲不饿,你们吃吧。干完活,娘亲还有好些话想问你。”
……
燕凌云和屏儿吃过早点,带上劈斧,就近选了一片接近水源的平地,便伐木取材,开始搭起了房舍。
二人从清早忙到了中午,连午饭也顾不上吃,又从中午忙到了半下午,一幢崭新的房舍便粗略成型。
房舍一正两偏,边角连厨带浴包厕,背靠石崖,一头留有一条小路通向一处泉眼,一头用木桩圈出了一片空地,屏儿打算用来种些小菜。
眼见时间还早,二人又到山间寻了一处白泥地,挖了些白泥,用水拌湿,将房舍四周木墙的缝隙堵了。之后又割来枯草,将房顶铺上。
忙完这一切,二人又动手赶制了一些家具用品,天色便接近擦黑了。
等二人赶回去,发现南宫画屏竟亲自动手做好了饭菜,正等着他(她)们。
燕凌云和屏儿匆匆用过晚餐,收拾了一下东西,便一股脑儿地搬了过去。
是夜,三人入住了新居,虽然简陋了些,窗口也未用白纸裱好,但欢快的气氛,却比什么都来得实在!
燕凌云取出灯油和那两竹筒石乳,送到中间南宫画屏的房间,跟她说了两者的功效。
南宫画屏听完笑了笑,说道:“凌儿,灯油你自己收着,娘亲知道你步入了修行,正用得着。你昨晚给娘亲添加的那些已够用很长一段时间了。另外屏儿跟咱们吃了很多苦,底子薄,你也给她添上。至于石乳吗,你给娘亲留下一个竹筒,另一个也给屏儿吧。”
燕凌云见娘亲发了话,便走到右首间屏儿的房门外,轻轻敲了敲房门。
屏儿于里头应了一声,不一会,房门打开,她一脸清新的出现在了燕凌云的面前。
她显然刚沐浴不久,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一张精致的面孔,带着几分少女的娇艳,倍感可人。
燕凌云眼前一亮,略带玩笑地说道:“屏儿,怎么几日不见,感觉你越发漂亮了。”
屏儿俏脸一红,说道:“少爷怎地打趣起屏儿来了。屏儿有貌自知,丑丫头一个,当不得漂亮二字。”
说着,她将燕凌云让进房间,问道:“少爷可是有事?”
燕凌云不答,寻了一张木椅坐下,将手中的竹筒放于一旁桌上,打量了一下简简单单的房间,发现连女儿家梳妆的台面也欠奉,只是在一条长案之上放了一面粗糙的铜镜,更别说脂粉之类的物事了。
看到这些,燕凌云心里突然一揪,很是心疼。他以前倒不觉得,现在像是偶然间才发现,原来屏儿一直过得这么清苦,女儿家该享有的,她一样不曾拥有,只是一直在无怨无悔的付出着。
再看那床榻,燕凌云发现,没有炫目的五颜六色,有的只是简简单单的素白,干净而又整洁。在那床面之上,此时正堆放着一片正在裁剪的衣物,仔细一看,竟是他自己以前的换洗衣物,现在短小了,屏儿心细,看来是打算连夜赶工,为其加长。
发现他注意到衣物,屏儿走到床前坐下,一边忙着加长的活计,一边笑道:“少爷身高突长,以前的衣物都跟不上了,屏儿赶制几件先,应应急,等有时间,再去边城购买几件好的。”
燕凌云扯开笑意,想说点什么,又无从出口,最后站起身,将桌面上油灯的灯油换了,留下那一竹筒石乳,跟屏儿说了两者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