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门。
“这星宿剑虽说只是我们七星门的入门剑法,但却是本门剑法的根元与基础,只要融会贯通,就能进窥剑道真义,所谓……”
林昆站在宽敞的练武场之中,正在阳光下晃着一把灰铁长剑,口沫唾飞地对着面前十几个持剑而立的少年男女。
“大师兄!”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突然打断林昆那已很入状态的长篇宏论。林昆心中一惊,小心翼翼往分明在忍着笑的少年望去。“什么事,”他强自镇定地问。
“请问大师兄这星宿剑要学多久才能‘融’、‘会’、‘贯’、‘通’!”少年故意学着林昆的语气,最后四个字更是拖足了音才一字一句清淅吐出,稚嫩的脸上飞起一股非常明显的嘲弄神色。这时,其他同龄男女已知他意思,也纷纷窃笑不已。
“又是这事!”林昆的心脏往里缩了缩,但他仍面色不改地道:“星宿剑法共四七二十八式,资质高的话,半年就可以小成,差一点的话,三五年也差不多了!”
“喔!”那少年听后脸上佯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却直往林昆身上打量而去。林昆给他看得心里发毛,咳嗽着正想调节一下气氛时,不想,那少年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偷袭——“那大师兄你练了多少年!”言毕,目光又往林昆手中的灰铁剑瞅了一眼。这时,其余学剑男女中已经数人忍将不住,放肆大笑。
林昆顺着那少年的目光滑回自己手中的灰铁剑上,那可圈可点的面孔上不禁微红。七星门弟子入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学规矩,其中一条就是剑阶,不同的剑阶用不同的剑,而自己手中的灰铁剑,已将自己的剑术阶位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抬头望着那一张张极力忍住,要看自己笑话的年轻面孔,林昆心里苦笑,好在这事一年也不知要发生多少次,他也习已为常。想了想后了,平静地道:“从八岁开始,到现在,有二……二十年了吧!”说完,脸更红了。
众少年们等的就是这一刻,“哈哈呵呵”一阵哄笑,按这位大师兄的介绍,资质差的弟子,三五年也可练成进阶,但他足足练了二十年,岂不是说他的资质差上加差,这又怎能不让众少年们暴笑不已呢?
林昆对这种纯粹取乐的嘲笑倒不怎么放在心上,想到师傅交待的任务,心头一阵紧张,更觉得身为七星门的大师兄,现在又是入门剑童的授剑者,应该保持一定的威严才对,于是加重声音喊道:“别笑了,别笑了,继续练剑!”
众少年已练了小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乐子轻忪轻忪,那肯依他,继续“呵呵”地笑个不停。林昆喝止不住,急得直跺起脚来。
“闹什么?”一声娇喝随着一道翠影从内堂飞出。众少年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后,齐齐向前一躬,大声喊了一句:“枫师姐好!”语气恭谨,神情正经,与先前对那大师兄的态度截然相反。
“哼!才进来几天,就已如此放肆!大师兄也是的,怎能如此纵容他们!”那刚来的女子名叫丁枫,她冲着少年们一顿斥骂,连带地也将林昆毫不留情地损了一番。
“是是,枫师妹说的是!”林昆心中无甚火气,见丁机气势正焰,连连点头,不敢驳她的话,免得她一火起来找自己的麻烦那就更不划算。众少年看到他的懦弱样子,极力忍笑之余,心中对他的轻视又多了几分。
“还笑!?”丁枫察觉众少年对林昆的轻视,顿时杏眼圆瞪,柳眉倒竖,吓得一众表情丰富的少年们禁若寒蝉,纷纷屏住呼吸,咬紧牙齿,不敢再从嘴中放出半个字,从脸上露出丝毫表情来。
丁枫像个校场上的大将军一般,一双俏眼往左右来回巡视了几回后,始才满意,道了声:“练剑吧!”众少年马上规规矩矩地练起剑来。一时间,广场上剑光飞闪,喝声不断。
“还是枫师妹厉害!”望着这群自己费了老半天的功夫也没调教好的猴子,林昆禁不住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惭愧啊!
“大师兄,看到了吧!对这帮小猴子决不能软,否则他们吃了甜头后只会更加得寸进尺!”丁枫一边看着众少年练剑,一边向身边的大师兄传授心得,林昆唯唯应喏间,突又被丁枫的一声暴喝吓得整个身体都颤了颤。
“喂!那边的那个!不用往四周看了,说的就是你!你在练着什么鬼剑!”丁枫话音一落,众少年的剑就停了下来,纷纷顺着这只女罗煞(这是几天以来,众少年给这个凶恶无比的枫师姐起的外号)的目光找去。
丁枫向前一跃,落到一个早已吓得面如白纸,全身发颤的少年身边,她也不多说,一记份量十足的耳光就火辣辣地刮在了少年的左脸上。少年哇哇大叫,连剑也扔到一边,双手抚着那业已肿起半边的脸颊瞌着牙,惊悸地仰起头。
“刚才那招‘井’式是这样练的吗?”
“大……大师兄是这样教的!”
少年心中大惊,他刚才分神想东西,以致于剑式走了样也不知道,这时为免受罪,干脆将一切罪过推在那林昆的身上,谁叫他现在是入门弟子的授剑者呢!少年一边看着恍然大悟的丁枫,一边望着那脸露惊色的林昆,心中也是七上八落,不知能否混过关,要是混不过的话,那就惨了,这丁枫在七星门中活生生就是个女罗煞,别说自己是刚入门的剑童,就连正式弟子也无不惧她三分。
“哎,大师兄,你认真点教嘛!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