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涣清感应到从楚天眼神里莫名透露出浓烈的敌意与杀机,她愣了愣就听何马又在问道:“林隐雪呢……她怎样了?”
“还能怎样,当然是死了!”林涣清随口道:“难道你潜入神府,就是为打探林隐雪的下落?”
从林涣清口中听到林隐雪确切的死讯,何马的眼神一黯,摇摇头道:“为了一张图,你们竟然围攻杀死了林师姐,本教誓报此仇!”
离高、玄天空和峨无羁还是第一次听说北冥神府和魔教之间曾经有过这样一段恩怨过节,均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林涣清不以为然道:“为了她,我们足足赔上了十四位神府高手。若我是她,九泉之下也足以自豪!”
何马道:“但你们没能从林师姐身上得到秘图,对么?否则北冥宝藏早该出世了。”
林涣清琼鼻冷哼,不置可否。
突然楚天沉声问道:“还有两个和你一起活着回来的人是谁?”
他的嗓音低哑暗沉裹夹着仇恨与愤怒,林涣清警觉地望向楚天,反问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还有两个人是谁?!”楚天对林涣清的问题充耳不闻,血光映照在他的脸庞上,肌肉抽搐青筋跳动。
他就像蓦然之间换了一个人,平时的沉静机智荡然无存,恶狠狠地瞪视林涣清,如同一头苏醒过来、随时要攻击撕碎猎物的野兽。
“楚天,大敌当前,你冷静一点。”离高皱眉道。
“不错,大敌当前我正该冷静!”
楚天压制住心头述说不尽的悲伤、愤怒和仇恨,深吸一口气,运起菩提镜月印令自己发热的头脑渐渐冷却下来,注视林涣清道:“你说还是不说?”
众人都被楚天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措手不及。
“小楚,你怎么啦?”峨无羁伸手想拽他。
楚天甩脱峨无羁,凭空踱步迫近林涣清。苍云元辰剑如龙吟如虎啸,雪白无瑕的玉光映照乱离火泊上空,锋芒直指林涣清!
“这小子也是奸细,他们是一伙儿的!”玄天空颇有见识地尖叫道。
“放屁!”峨无羁一脚飞踹玄天空,“你他娘的才是魔教奸细!”
楚天对周围的吵闹、指责和怀疑置若罔闻,他的眼里只剩下林涣清一个人的身影。
父亲、母亲、乡邻,家乡的山山水水花草树木,一幕幕一景景从他的记忆里流淌而过。
他曾经拥有过那样快乐无忧的童年,却在九岁那年祸从天降,家园被焚毁,父母亲惨死。今天终于可以知道这曾经的悲剧原来既不是意外也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行凶。凶手近在眼前,楚天的愤怒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他要复仇!
“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两个人是谁。但是必须等我们抓住何马之后。”林涣清没想到任务临近结束却会因为一个六年前的故事而节外生枝,掩下对楚天的恼怒,她冷笑道:“我想你应该能够分清楚事情的缓急轻重,更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和神府派遣任务的重要!”
楚天丝毫不动摇,语气强硬道:“你们谁都不准动何马一根毫毛!”
“什么?!”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楚天的异常,但楚天的表态依然令他们大感匪夷所思,连何马都怔怔望着楚天困惑不已。
峨无羁吃惊道:“小楚,你发什么神经了?”
“大崖山猎户村,那里曾经有我的家。那些被你们活活烧死的村民,是我的父母和我的乡邻。那一夜,全村人无论男女老幼,除我以外,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楚天的眼睛痛楚地合起,眼角有晶莹的泪溢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峨无羁忍不住挠头道:“这、这他娘的也太巧了吧?”
“唿——”玄天空趁楚天神情恍惚之际,猛地挥掌从背后偷袭。
楚天的灵台上立刻清清楚楚映射出了玄天空的身影与掌势。
他霍然睁开双眼仰天长啸,苍云元辰剑一如它的主人,将积郁的怒愤伤痛全部化作磅礴跌宕的雪色华光,一式“回头是岸”气吞万里如虎。
“呀!”玄天空慌忙飘退,双掌全力封挡如雪浪般涌来的剑光。
“哧啦——”他的胸口衣襟划破,飙射出一溜鲜血。
林涣清凤眼含煞,素手罗刹指飞点楚天眉心。
楚天左拳击出一记“千疮百孔”,漫天拳影飞舞以攻对攻。
“啵啵啵——”梅花间竹般数十下脆响,楚天的日照神拳不论如何变幻,始终被林涣清的素手罗刹指密不透风地封杀。
每一记拳指激撞,他的拳头都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几十缕阴冷指劲集丝成束,迫入楚天的左臂经脉。
楚天凛然一惊,知道自己的功力确实不如林涣清,当下默运丹田真气一荡一冲,化解去对方的指劲,身形向后退出五米。
冷不防玄天空再次从背后扑到。这次他学了乖,不敢用空手对敌,逍遥古剑哧哧锐啸破开洞窟中肆虐奔涌的乱流直指楚天背心。
“呜——”峨无羁猛地纵身挥锤,往玄天空后脑砸落。
玄天空惊怒交集,急忙侧身闪躲道:“峨无羁,你也要倒戈魔教不成?”
峨无羁本待乘胜追击,闻言不禁呆了呆。
他方才出手襄助楚天,纯粹是出于朋友义气,哪曾想到过楚天保护何马,自己帮楚天那就是帮了魔教的道理。
当然,一旦考虑到立场问题,峨无羁原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登时变得愈发模糊。
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