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一片狼籍,肉块骨渣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一朵朵色泽鲜红,刚刚绽开,正在释放出浓烈血腥的花。(手打小说)
林翔甩了甩沾在手上的肉末,走近楼梯旁边的墙壁,从半敞开的衣柜里抓起一块乱蓬蓬的黑布,仔细地擦拭着残留在手背和指间的血。
兰德沃克站在手术台前,神情宁静地看着他,还有那块已经被揉做一团,散乱不堪的黑布。
“那是我最后一件工作服。如果你不想希望看到我光着身子走出这个房间,动作最好轻一点儿。虽然有血,不过洗洗还能穿。”
兰德沃克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十分正常,先前脸上的狂暴与愤怒逐渐开始淡化。不过,谁也不知道,这种变化究竟是被林翔强大的战斗力所震慑?还是收敛起流露在外的表象,内聚于心,等待更加合适,也更加强烈的释放机会?
林翔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慢慢放下已经面目全非的黑大褂,抬起头,轻轻吁了口气,说:“如果这就是你必须保守的秘密,那么,这一趟我恐怕来错了。”
兰德沃克冷冷地哼了一声,慢慢走到放有尸体的手术台旁边,打开一只摆在木柜中间方格里的褐色旧皮箱,从其中装有各种器械的置物栏里,伸手拿出一摞整齐叠放手手术刀片。
锋利的刀片在灯光下闪烁出冷森森的光,他平摊开右手,用指间把刀片麻利地倾斜顺序推开,眼睛则盯着站在五米外的林翔,用充满杀意的口气,森寒地说:“你应该是一名寄生士。变异力量真的很强大,如果在旧时代,像你这样的人,会被政府抓起来送进国家科学院进行分析解剖。至于现在……负责解剖你的人,应该是我————”
话音刚落,他的眼里骤然亮起仇恨狰狞的光,排列于右手掌面上的刀片,被拇指推动着,灵活巧妙地被夹进五指中的缝隙间。乍看之下,并立平伸出的手指就好像突然异生出近十厘米左右的长度。然而它们并不是兰德沃克身体的一部分,而是带有锋利刃口的金属锐器。
“嗖————”
身体向前一弓,兰德沃克发力纵跃,身体舒张蜷曲交替,朝着站在面前的林翔猛冲过来。平平探开的双掌间,凸伸出锋利的刀口。刃锋从空气中划过,带起轻微刺耳的裂音。
林翔瞳孔骤然紧缩,他几乎是在瞬间就作出了判断,身体一个晃动,迎面向兰德沃克冲去。短暂的惊讶和意外虽然使大脑思维有片刻陷入阻滞,却没有达到混乱和完全停顿的状态。刀锋与身体即将临接的一刹那,他已经迅速改变脚步行进方向,灵活地偏转身体,从侧面挥拳砸向兰德沃克的手腕。
兰德沃克一点也没有慌张,他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朝前探伸的左臂突然曲起,手腕朝内侧收回形成弯肘,脚步飞快调整位置,改变身体运动方向朝侧面旋转,带着丝毫不减的惯性,以肘端为击点向林翔后肩猛撞。
林翔脸上满是震惊,他迅速站稳前冲的脚步,像一根钉子硬生生地站住,准备以力量硬接兰德沃克的撞击。就在身体跟随思维同时做出反映的瞬间,他忽然发现————兰德沃克砸向自己的肘端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伸直,掌心翻转,四把夹在指缝中的手术刀,正狠狠划向自己的脸。
“嘭————”
兰德沃克的手掌按照预定轨迹重重切向林翔的面部,却没有刀锋插进皮肉的熟悉感觉,而是轰然撞上一堵坚硬的厚墙,发出沉闷的声响。
冰,那一块悬浮在半空,把两个人从中间隔绝开,厚度超过十厘米,透明、坚硬的冰。
林翔借助腿部反蹬地面的力量迅速后退几步,兰德沃克也收回胳膊,飞快调整着指缝间被撞歪的刀片。谁也没有继续发动攻击,只是隔着这道无碍于视线的透明障壁,默默地对视着。
“真没想到,你竟然也是寄生士。”林翔难以置信地看着说。
“哼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拥有异能。真是罕见,一百个寄生士当中,大概连一个异能拥有者都很难出现。你的确有值得自豪与骄傲的资本。不过……别用“寄生士”这个肮脏的字眼来侮辱我————”
兰德沃克收起眼中的狠厉和愤怒,缓缓地说:“我可没有被病毒感染。我的身体非常干净,血也很纯。即便是在这个到处充满辐射,随时可能产生基因突变的混乱世界里,我,仍然和过去一样。”
“那你身上的能力怎么解释?”林翔皱着眉,思索片刻,问。
“你们永远也不会明白。”
兰德沃克神情傲然地昂起头,提高音调:“你们只相信病毒,改变身体获得力量的同时,你们也变成了另外一种生物。不再是人类,没有人类应有的友善与良知,只有对力量/赤/裸/裸/的渴求,残忍、凶暴、冷漠……你们,你们,你们根本就是一群野兽————”
“我们?”林翔敏锐地抓住对方话里的关键词语。
“难道不是吗?”
兰德沃克的脸上忽然流露出充满悲伤回忆的痛苦,他松开十指,任由夹在指间的手术刀“叮玲铛啷”掉在地上,嘴唇颤抖,口中爆发出阵阵歇斯底里的愤怒咆哮:“你们发动战争,把人类从文明巅峰彻底撵进黑暗深渊。为了得到控制一切的力量,你们用整个人类作为陪葬。地球,已经不再传说中那个连上帝都为之感到羡慕的世界,也永远不可能存在什么流着奶和蜜的迦南。这里是地狱,活生生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