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安夫人敢琢磨三个奶娃,就别怪他顾涵也以歪门邪道来应对了。顾涵能让“小王爷”名震南方,显然不是什么端方宽容的性子,说是睚眦必报倒也不至于。
阿囡与大娃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父母的情绪变化。
阿囡靠在父亲怀里,柔声道,“爹爹不要生气。”
大娃就更直接了,摸着金璨的下巴,“娘?”
小家伙们的忧愁之色,让顾涵与金璨夫妇在心疼之余还颇为欣慰:没白疼他们。
金璨搂着儿子,还跟丈夫商量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顾涵应道:“我来处理。明面上你不要再管,不然苏家舅舅那里,你总要为难。”
我现在就已经为难了……不过丈夫如此有担当,金璨还是心里十分热乎,“嗯。”
顾涵又道:“大舅哥那里帮我去劝劝,他……行事……偶尔有些过头。”
我哥那性子,看他审讯逼供就知道了,金璨十分赞同,“交给我。”
一双奶娃再怎么懂事,也是小孩天性,看爹娘都能笑了出来,两个小家伙就不约而同地在爹娘怀里扭动,磨蹭了。
夫妻俩赶紧把孩子们放下地,任他们手牵手撒欢去了:暖阁里有金璨想出来的各色玩具……正好有他俩不时的欢笑声,还有软糯的童音“垫底”,夫妻俩在轻松的氛围中接着说些体己话。
话说,遥想当年那些觊觎顾涵美貌、身家地位的各路莺莺燕燕,在他绝顶花花公子、负心汉的演技之下,颜面尽失、灰头土脸、郁郁寡欢的也不在少数。
话说金璨还感受过涵涵“人马合一”时的“风姿”呢:看她背影袅娜,就口花花着上千~调~戏……结果碰了壁。
提起往事,顾涵脸皮颇厚,也有些不好意思,“闪闪,你要相信我是正经人!”
金璨眼皮一翻,轻轻捏了捏丈夫的耳朵,“你要是不好,谁要跟你过日子生孩子?”想了想,把刚才中断的话题又拎了出来,“你说,舅母来南安本就存有私心,你说陛下会不会打着顺势让萧烈家里乱一乱的意思?”
小妾争宠,男人们大概还能当个茶余饭后的笑谈,乐一乐也就罢了;可因儿子们夺嫡夺家产,搅起的乱局,只要是个智商正常的男人,就不敢等闲视之。
金璨脑筋一转,“不会当初陛下是想用我表哥……吧?”
顾涵笑道:“若不是你太强悍又够霸道,以大舅哥那脾气,能不能活到今天都难说。”
这就是认了啊!金璨沉默了一下,也笑道:“原来我这么有面子。”
比起那些一味讲究帝王心术的家伙们,顾昊已经是极有人情味的皇帝了:为了不让功臣寒心,不许臣下胡乱打萧懿的主意。而且金璨显然不是什么野心之辈,行事稳妥又从不坐地还钱。这样的臣子又如何不肯优容?
金璨想了想,又道:“我那舅母一直想为陛下排忧解难。”
其实,稍微换位思考一下就明白,因为十几年前的一场席卷全国的大乱,不仅是皇族,连老牌世家和权贵都跟下饺子似的,“噗”了一大片,加上大秦的确称得上地大物博,因此陛下不会太吝惜封地和赏赐,像顾涵这样占有一郡之地,并掌握万余人府兵的实权领主,借着征讨北疆以及平定西南之机,今后也会陆陆续续地出现。
真正能算上陛下的心头之患,也只是萧烈和镇南王这种坐拥十余万兵力,又能妥善精英自己的封地的藩王。
有兵有地盘,再收拢些能人异士,这就是妥妥的帝王之资。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萧烈这种一目了然的枭雄,别说昏君,就是明君也一样不能忍。只不过条件不成熟,没法一下子撕破脸罢了。另外,这些年过来,陛下对亲弟弟镇南王的态度也逐渐微妙起来。
安夫人本就心细如发,又得以经常面见君王,没少了解陛下的行事风格,更没少揣测陛下的目的和心意。
大概原先她是只想向萧烈下手,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为了保证儿子萧惠能落得爵位、官职,她不得不再冒险谋划下镇南王府了。
思及此处,金璨也略有好奇,“我那舅母原先挺想和咱们和睦相处,因为什么才改的主意?”
这事儿顾涵还真知道……于是他道:“萧八郎你可还记得?”
萧烈的八儿子,不就是那个娘娘腔萧愈吗?倒是有日子没见过他了。金璨问道:“怎么说?”
顾涵道:“他投奔陛下了。”
金璨恍然,“原来如此。”萧八郎举止气质奇葩了点儿,但脑子也一点不差。他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门路,跟了陛下,至少性命有了一定保证,而前程就看他有多努力了……等等,门路?金璨猛然想到,“三皇子?”
顾涵颔首道:“澈弟心眼多,人又靠得住。”
其实事到如今,即使是安夫人也要哀叹一句:如之奈何啊。
她的一切谋划在顾泽与顾涵兄弟,再加上萧懿金璨兄妹一起和叶灵奔向西北,南安镇南王府能人好了大半,镇南王顾晟再前往南面大关,她已经在南安郊外金璨工坊里布下人手,再撬动顾沛与梅侧妃……这便是一出精彩无比的内斗,再留些似是而非的线索交给萧家老八,以及还在西南前线的方志……
如此一来,安夫人就能和长子萧惠一起笑看南方风云了:毕竟没有亲手为难过萧懿与金璨,安夫人自认在丈夫苏桓那里也算能交代过去。
她却没想到梅侧妃好糊弄,但顾沛……简直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