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老仙忽然开口,喝止惊禅子。
“迟了。”惊禅子回道。
清华老仙轻哼一声,抬手一捞,便将数十丈开外的鹿白鸣给捞在了手里。
惊禅子的月牙铲顿时铲空了。
“胡老仙,你这是何意?”水灵道人趁机发难道,“这比试向来各凭本事,你擅自插手,是不是有些不将我等放在眼里?”
清华老仙将鹿白鸣放下,抬眼看了看水灵道人,淡淡地说道:“这局便算这和尚胜了。”
水灵道人显然不满意空上回答,冷声道:“胜便是胜,何需你来说。胡老仙,莫不是欺我方无人?”
胡阿三怒斥道:“我家老祖说什么便是什么,你听着便是。哪来这些许聒噪。”
“不与蠢货共语。”水灵道人不屑地说道、
“你说甚么。”胡阿三踢案而起,纵身便扑向水灵道人。
水灵道人探手一指,四座樽中之酒立时飞起,在他的身前凝成了一道水幕。
胡阿三被水幕挡住,啜口一啸,将水幕震碎,探手如爪,扣向水灵道人的咽喉。
水灵道人冷笑声起,手中拂尘一扫,直迎胡阿三的利爪。
拂尘甩去如鞭,根丝成刃,所过之处,留下一片破空之声。
胡阿三知晓厉害,只得拧身后撤。
只是这一撤,气势已弱,也给了水灵道人机会。
水灵道人自然不会放过,身形一闪便出现在胡阿三的近前,左掌扣了一个印诀,便拍向胡阿三的心口。
清华老仙眉眼一睁,轻叹了半声。
水灵道人便觉得双耳一疼,似是被利刃穿透。
火云国师眉头微皱,屈指弹出一星火气,却是直入胡阿三的眼睛里。
胡阿三瞬间惨叫一声,整个人滚落在地,身体无端火起,焚却内外。
清华老仙瞥了火云国师一眼,轻声道:“国师真个要和老朽计较则个?”
“非也。”火云国师轻笑摇头,道:“明日还须仰仗老神仙的积雷索呢。不过,胡老确实有碍公正了。”
“哼。”清华老仙又将胡阿三叫了回来,探手从他眼内取出了那星火气,抬掌拍灭。
胡阿三身体遭了一遍火烧,胸膛之中火辣辣得疼,眼睛直瞪着火云与水灵二人。
水灵道人其实也不好过,双耳虽然没有被废,却都渗出了血丝。
“哎,大家都稍安勿燥。本来比试也是助兴而已,何必动真火呢。”比丘国国王立时出来和稀泥,笑着说道:“罢了罢了。寡人看这时辰也不早了。大家便都散了吧,记着明日卯时之前先到集仙阁顶会合便是了。”
“等等,那些个丹引如何处置?”惊禅子忽然开口说道。
众修士也是心神一凉,齐齐望向比丘国国王。毕竟那所谓丹引是什么,大家都心里有数。以千余童男童女为引,炼就长生丹,虽然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此举毕意有干天和,若是让天庭的纠察灵官发现了,大家头上少不了加一道天罚。
比丘国国王轻笑一声,说道:“那一千余孩童早由国师亲手制成的护子仙笼装着,经过这些时日的熏陶,想来已进入魂魄疏离之境地,此时入丹,想来天上也察觉不到的。”
“再者说了,我们也不是要那些孩童的命。”比丘国国王见众修士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接着说道:“只是取他们一纪性命来作丹引罢了。事成之后,再赐他们一些灵药异草便是。”
如此一说,众修士心下稍宽。
火云国师听着这话,完全面无表情。
清华老仙眼底却是含着浅淡的鄙夷。
清风环顾众人,心里相当惊愕,本来以为这些修士之中应该会有一二人对此表达异议,不曾想居然都默许了。看来仙人并无仁慈一说,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梅世尘何在!”比丘国国王也觉得是时候,为免夜长梦多,便喝道。
末席的梅世尘立即小步走了出来,跪下道:“臣在。”
“你去看看,那些孩童可有收进宫来。”比丘国国王吩咐道。
梅世尘应诺而去。
只是刚走没多久,忽然无端起了一阵阴冷的怪风。
风来时,天色骤暗,夜底无光。
满空云气成雾,阴森森的遮天蔽地。
此风,扑殿而入,四下肆虐,只吹得案翻桌倒,满地狼藉。
殿中众修士,修为低些的,已经抱体发抖,牙关打颤。
即便是清华老仙和火云国师都是脸色微变,显然他们发觉这风有些不对了。
等风一过,颇为凌乱的比丘国国王立时喝道:“来人,速去察探发生了何事!”
不多时,梅世尘哭丧着脸滚进殿来。
“陛下,大事不好了!”梅世尘滚到阶下,哭道:“那些童男童女俱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比丘国国王大吃一惊,指着梅世尘喝骂道:“你再说一遍。”
“方才下臣出殿察探那些童男童女的状况,还没走到养性殿,便遭了一阵怪风。”梅世尘哭道:“那风把城中所有的鹅笼都吹走了。”
“吹走了?!”比丘国国王显然无法相信这个说法。
梅世尘哭着点头道:“是啊。本来鹅笼已被将士们收齐,正要运来宫里的养性殿。谁知,还未进宫,便被这股怪风吹走了。”
“吹向了何处?”比丘国国王追问道。
梅世尘摇头道:“下臣不知啊。这漫天的黑雾,实在是看不清。”
“你个废物!”比丘国国王抬手抄起玉案成的酒樽便砸向阶下的梅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