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玉心头冷笑一声,粉唇轻启,淡淡的道“不见!南瑝要到了,他有什么事等南瑝来了再说吧。”
门外的熠,望向院中,还是昨日装扮,下巴泛青冒着一层胡茬,双眼泛红,神情疲倦,手拎一个青色大包袱的张宿,语带同情的道“张宿护法,你有什么事,等堂主来了再禀告吧。”
这女人敢将他拒之门外的这一举动,张明岘并不感到意外。他将手上的青色大包袱递给熠,道“这包袱里放了一些孩子的衣服和玩具,都是孩子的奶奶...”想起家中娘亲的哭声和躺在床上叫着“阿南阿阳”陷入病中已然神志不清的祖母,他话说到一半戈然而止。
张明岘重重的抹了一把脸,道“请熠侍卫把这包袱转交给青鸾圣女大人。”
熠接过张宿递来的包袱,道“属下这就把包袱交到圣女大人手里。”
张明岘扫了熠身后紧闭的房门一眼,道“有劳熠侍卫了。”
熠双手捧着颇有些分量的大包袱,目送张宿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进得房门处,再次禀道“圣女大人,张宿护法留下一个包袱让属下转交于你。”
张明岘那厮说的有事求见,就是为了送包袱来的?霍青玉心底闪过一抹惊疑,她在他手上吃过太多次的亏,不变的多疑也难。
坐在床上的霍青玉,一只手悄悄探人床头枕畔,直至摸到用一块绢帕包着的手枪,才觉心定不少,她对着伺立于床边的冬儿吩咐道“你去把包袱拿来。”
五姨娘昨晚一见到她们,就令她们改口,不准再叫她五姨娘,还说自己以后与张府再无任何瓜葛。
冬儿应了一声“是”便走出内室到门外拿包袱去了。
有了孩子,就是有了牵扯,况且,孩子的父亲可不是一般寻常人...昌妈妈把怀中的阿阳放于床上,道“少夫人,张家大少爷到底是阿南阿阳两位小少爷的亲生父亲,这样的避不见面,也不是法子啊。”
床上的阿阳蹬着小腿,对自己的母亲“啊啊啊”的叫着,霍青玉快速的将手枪塞进自己衣袖内,若无其事的抓住阿阳光赤的娇嫩的一只脚丫子,爱怜的摸着小儿子的小脚趾头,随口道了一句“不急于一时,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昌妈妈放下阿阳少爷,拿起床榻旁一矮凳上两位小少爷刚换下不久的两块湿尿布和两件小肚兜衣,道“老奴去屋后把两位小少爷的衣服洗了。”
一手抱着阿南,一手拿着一个小巧木鱼棍在逗孩子用手抓的平安瞧着昌妈妈将两位少爷的小衣和尿片放进一个小竹篮,拎着小竹篮走入内室一侧的耳房,听到耳房小门被打开又被关上合上的轻微门声后,立马上前两步,问道“少夫人,我们真的可以离开张府不回去了吗?”
霍青玉点头,道“不回去了。半个时辰后我们就出发,离开这京城,再也不回张府了。”
平安把手里的木鱼棍塞到阿南少爷挥动的手中,笑道“太好了,张府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奴婢待了两三个月都没待习惯。好比昨儿个,奴婢在寒玉苑外等着少夫人回来,不小心撞到大少奶奶身边侍候的锦绣姐姐,锦绣姐姐好凶,二话不说就打了我一巴掌,还叫我不要等了,等了也是白等...”
“等了也是白等,锦绣说的?”问这话不是霍青玉,而是突然像鬼一样冒出来的张明岘。
他出现的方式太突兀,像是凭空冒出一般,坐在床上逗孩子的霍青玉和背对着张明岘只顾说话的平安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平安,闻声一回首,一见是他,惊吓的两手一紧,紧抱住怀中的阿南,一屁股跌坐到床上去,差点压到阿阳一只乱动的小手。
愣了一息的霍青玉最先缓过神,她迅速的掏出枪,厉声道“张宿,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他们的关系,为何走到这一步?
张明岘望着数丈之外坐在床沿,身穿一袭雪青色衣裙,头插一支白玉簪,神色充满防备用枪指着他的美丽女子,心头乏起苦涩,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恳切的道“玉儿,把枪放下,我们谈一谈吧。”
抱着阿南少爷,坐在床上的平安,夹在两人之中隐隐察觉到两人间流动着怪异且疏远的气流,顿感坐立不安,只得缩着肩膀垂着脑袋紧抱住怀中的阿南少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因为醉花蛊毒,因为孩子,因为彼此的身份转变,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已是一团乱麻,他们两人是得找个机会谈一谈,但是不是现在!
小花不知去哪了,一大早醒来就没见它。小花在的话,比平安有用多了。霍青玉斜睇了身旁的平安一眼,平安瑟缩的样子真像一只受惊的大白兔,害得她表情差点失控,几乎要喷笑出来。
霍青玉抽了抽唇角,深吸一口气,依旧用枪指着他,冷声道“张宿,等我到了外方山,自会召见你。”
张宿?召见?
张明岘苦笑道“玉儿,不要这样,看在孩子的面上,和我谈一次吧。”
她就知道,这厮不是那么好应付的。霍青玉面上闪过一丝不耐,她也不与他多话一句,朝着门外的熠大喝一声,“熠,进来,请把张宿带走。”
门外的熠和冬儿都是身怀武艺之人,五感自是强于普通人,从张明岘进屋发出声音的那一刹间,门外的二人就知晓张宿已潜入屋内,拿着包袱的冬儿预开门进屋之时却被熠伸手拦住。
站在男人的角度,熠其实很同情张宿的遭遇。自己的小妾一夕之间身份大变,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