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没少过挨打、被揍的事儿。小时候淘气、犯错误,被父母大人责备——挨打;稍微大点了,被同学欺负——挨打,算术不及格,老师打我的手板和笨脑袋;又长大了一些,报复心理逐渐成熟,雄性争强好胜的本能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爱打架,打了别人也被别人狠狠地打;上了大学以后,基本不打架了,挨打的事儿也少了,就是踢球的时候以及在楼道里跟别人发生过十几次肢体冲突,眼镜被打丢过六次(第六次以后,改戴隐形眼镜,设备先进了,动手的时候感觉利落多了),去了十次医院;在我的拳下被打掉的门牙大约有八、九颗,眼镜不计其数。
虱子多了不痒,帐多了不愁,挨打挨多了抗击打能力获得了突飞猛进的进步,也就不怎么觉得疼了。挨打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从直接原因上来讲,大多数情况下是寡不敌众,或者没有对方彪悍、凶狠;从根本原因上来讲,挨打就是打人的必然结果——谁也不会老老实实像个靶子一样让你往他身上招呼拳脚,抵抗往往都非常强烈。
小时候挨父母大人的打就不提了,那都是该挨的。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上课老师病了,我们在教室里就闹翻天了,做起了游戏。忽然,我看见大家都慌慌忙忙地奔回了座位,迅速地抓起课本来读。我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对他们说:“你们快来玩儿啊,老师又不在。”就在我在讲台上大声招呼得时候,门被一脚揣开,校长大人冲了进来,二话没说,冲着我就来了,一拳打在我胸口上。我被打倒在地,眼前发黑,感觉喘不过气来。这时根本没人理我,校长就任我倒在地下。他对同学们发了一通脾气,骂出了非常难听的话,每一句话里都含有男女的生殖器。校长大约骂了有十多分钟,然后甩门离开了。后来我又在地上躺了二十多分钟,直到下课玲响,我才被小伙伴们扶了起来。他们又到水房给我接来了凉水喝了下去,我感觉才稍微好了一些。这一次挨打的经历改变了我的性格。我渐渐变得粗暴和尚武起来,每天风雨无阻地锻炼身体,发誓有一天一定要把校长打倒在地。这次经历在我的记忆中非常深刻,直到今天我仍然能够回忆起当初的种种细节。我的好勇斗狠多半儿是那时种下的根。当然,后来我没有去找校长报复,因为他的年事已高,我下不了手,也怕背上欺师灭祖的骂名。
还是上小学的时候。村里有个和我年级相仿的伙伴,名叫国存(我们老家的地方口音是唐山话,“国存”叫起来的声音就是“果存嗯——,实在想象不出来就想想赵丽荣的小品”)。按辈分他得管我叫爷爷。有一次我们俩一块值日,不知是什么原因打了起来。他扇我几巴掌,然后就不动了;我回敬他几巴掌,然后等着他来打。就这样我们俩打来打去,最后被人发现报告了老师,老师的处罚措施是罚站。还巧,我们罚站站到了一起,又那样互相扇了起来。那一天我们俩放学回家的时候都是肿着脸,好像突然胖了十斤肉。这是我记忆中最为深刻的、也是唯一的一次君子式的打架方式。每次回老家,和国存在一起聊天,我们都会提起这段往事,并回味无穷。这样的挨打方式是不会记仇的,这样的小插曲是童年友谊的见证。
,打架的方式就不是那么文明了,也不再光靠拳头和脚。什么皮带、链锁、秤砣、木棍、鞋底儿、改锥等等,十八般兵器都用上了,打架的工具都非常有创意,每次挨打都是头破血流。学会了打群架,场面蔚为壮观,有哭爹喊娘的,有鬼哭狼嚎的,有破口大骂的,有抱头鼠窜的……尘土飞扬,满地的鞋子、扣子、褂子、裤子……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行人无不侧目而避。那个时候家里总是发现秤砣不见了,其实是被我拿去当作武器了。打架的事儿不敢跟父母说,怕他们担心。有一次我被打得不省人事,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发现母亲坐在医院的病床边,满脸挂着泪痕睡着了。我第一次留下了那么多、那么热的眼泪,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嘴边,又流到了枕头上,我想去擦,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胳膊……挨打让我明白了很多人生的道理,明白了天下父母对于儿女的担忧,明白了无论你在外边儿怎么折腾,你还是要回到最爱你的人的身边。
高中的时候,因为确立了考大学的理想,几乎不再打架了。我像变了个人似的,非常乖巧和老实,学习渐渐名列前茅。然而成长的经历是苦涩的,我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恋爱。恋爱对象是同班同学,名叫雪。雪的学习成绩不怎么好,但是却生得一幅仙子像,比花花枯谢,对月月无光。我开始动心,开始写情书。因为我学习成绩好,在学校了很是引人注目,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她追到了手。我俩海誓山盟,我说非她不娶,她言非我不嫁。高三的时候,麻烦来了,情敌出现。情敌是个学校里的小玩儿闹,经常骑着摩托在学校里奔来驶去,凭着他老子的几个臭钱,结交了一批狐朋狗友,在学校里他是老大,我见过校长都给他敬过烟。他首先派人通知我不要在和雪接触,然后整天缠着雪,或以财物利诱,或以武力胁迫,雪就和他勾搭在了一起。戴了这么大一个绿帽子,我怒火中烧,买了一把菜刀前去算账。情敌正在宿舍里和一帮玩儿闹喝酒。我并不说话,踢开门冲进去,轮刀便砍,不幸的是,并没有砍中。这些人掀翻桌子,将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