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洛依的身手,这样的雕虫小技全然不会中招。她只要侧里斜推过身子,一掌就可以震晕眼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
但她终究出手没有出手,因为这一瞬间,她赌的就是人赃俱获。只要李巧儿得手,她就连证据都不用再去找了。
所以洛依闪身避开要害,脚下却慢了半分。李巧儿扑空在先,脚下一绊便摔在洛依身上,手里的匕首不偏不斜得刺中她的肩膀!
显然不可思议于自己的得手,李巧儿当然知道以洛依的身手要对付自己这样的丫头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般。
这一刀当然割得并不深,洛依一手扶住伤口,抬眼盯着她,上前一步道:“是谁指使你的?”
李巧儿的匕首啪啦一声掉在地上,洛依掀起被子盖住了公主的身体,然后对门外大叫一声示意所有人进来。
“这怎么回事?”肖云边看着女孩还在流血的手臂,心下一惊:“这丫头会武功?”
“不…”洛依摇摇头“她既然要杀我,那便是最好的罪证了。公主的死因…我想我大概了解了。”
“不需要解剖遗体?”薛灵惊讶于女孩的高效率,半柱香的时间她就仅仅是依靠看了下公主的遗体便能找到案情的突破口。要是衙门所有的捕快都这么多能,仵作差不多都可以没饭吃了。
沈明夜示意肖云边把李巧儿制服,被点了穴道的女孩跪坐在角落里仍旧是一脸强硬:“我要见皇上!你们这么多人为难我一个不懂武功的女孩子——”
“李巧儿,不是只有武功才可以杀人!”洛依瞥了她一眼:“你就乖乖得等着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吧。”
“洛依,你在公主身上究竟发现了什么?”沈明夜看着榻上的尸身,虽然身上蒙了遮被但还是隐约看得出已然被女孩宽衣解带:“我猜,你大概是找到了一些不方便给我其他人看的证据吧。”
“的确如此,所以洛依为了公主的清白才请的各位男子避让。”女孩胡乱得包扎了一下手臂上的伤,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
展开来,却是一堆白晶晶的颗粒状渣滓。
“这是之前我们说的秀白石榴籽?”沈明夜认得出:“但据我所知这东西并非毒药…各个药铺也常有销售,多是少量用于滋补体质,和其他药材配煎。”
“不…这秀白石榴籽还有另一个作用——”薛灵打断他的话。
洛依点头道:“单纯说公主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其实并不尽然精确,这秀白石榴籽表面看起来的确没有什么不妥。它的另一作用知晓的范围也并不甚广——我在两年多前曾经服用过一次,那时正逢捕快入职考试。各位兄弟自然全力以赴不在话下,但我身为女子自然会有些不太方便的时候。”
“为了可以顺利的通过各项严格的考验,无论在心理还是身体上都需要达到最佳的状态。”洛依略略停顿了一下:“大量的秀白石榴籽,用无根之水煎服,可以暂缓女子的月事。”
原来如此,在场众人自然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不由得加紧了好奇。
“公主服用秀白石榴籽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小面瓜年纪尚轻又未娶妻,所以对这些是又好奇又懵懂。
洛依脸上微微有点泛红,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由不得尴尬:“自然是为了这个原因,公主是要跟王爷举行大婚圆房的。很多女子在嫁人之前便已经定好了良辰吉日,一旦与自己的月事有冲突,多半会选择这个方法。”
“只要在月事之前七天左右,每到傍晚之时服用这秀白石榴籽熬的水,便可以阻塞内阴血脉,压缓月事,一旦停止服用便会立即临身。”
“大家都知道,王爷说他是在当天下午时分向公主表露了心迹,那么对公主来说从那一刻起她就已然明确了当晚的大婚不复存在。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有必要在傍晚继续服用这药剂么?所以我把你们都让出去,就是想要确认公主是不是真的已经月事临身。”
“洛依,你判断的这些似乎道理充足,”沈明夜道:“但跟公主被害有什么关系?秀白石榴籽无毒无害,即便服用过——”
“沈大人,您忘了公主的死因是窒息缢死么?”洛依打断他的话,自信满满得看着他:“秀白石榴籽不能让人中毒,也不会致人昏厥到没有意识。但是公主跟我们这些汉人不一样,他们大陇国常年冰天地冻,多食生冷,体质本就与江南女儿大有不同。这样极阴极寒的体质,碰上着血脉不通的秀白石榴籽,在停药的同时,会给她带来巨大的经痛。薛先生,我说的对么?”
“的确没错…女子的经痛可缓可重,轻来不过是略微坠痛,重起来则绞肠挂肚欲生欲死,甚至昏厥不省人事…”薛灵给予了洛依很大的认可:“你想的这种情况,并非不可能存在。”
“沈大人,你还记得我们在驿站时,曾闻到公主身边的一股特殊气息吧。”洛依转向沈明夜道:“那个气味,你觉得像不像翠绿薄荷?”
“确实有些相似,只是气味淡了,也不好确定。”沈明夜皱了下眉头:“可是翠绿薄荷是常见的伤药,一般会用作止血药剂…这不能算毒药吧。”
“医书上有载,脉不通则痛,止血的药物在很多状态下的确是用来救命的,但对于已经服用了大量秀白石榴籽来延缓月事,压制血脉的人来说…再佐以这样的止血药,不是反其道而行之愈加使人受折磨么?”
洛依走到李巧儿跟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