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运刚到楼梯间。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听到经纪人说易芙同姜敏赫在一起,他心里就是满满的不舒服,坐了一会儿,便找了借口出来。
现在走到这里,隔着一层楼梯,听到下方压了嗓却仍显尖细的女声。
“你不觉得诛心吗?!”
他脚步一顿。头下意识地往下看了看,在没有看到东西的时候,便马上转身。娱乐圈事情纷纷杂杂,好奇往往害死猫。
只是......?
脑海里,那句女声还在慢慢地回响,郑泽运心里涌上一丝奇怪的感觉。
在离开前小心地停下步子,正准备把门缝拉开得大些好出去,脚下一层的楼梯拐角,一个略带疲倦的男声响起。
“不是的。”
被楼梯间放大了的声音显得很空,像轻飘飘的,想沉又沉不下来的羽毛。
“易芙…你别这样想。”
易芙?郑泽运伸向门把的手指微微一缩,随即,即将迈出去的步子,在几秒犹豫之后也收了回来。
狐狸眼微微眯起,朝下看着。
“那你希望我怎么想?”
下面的女声嗓音哑哑,但并不弱气。隔着一层楼听,都能听出里头直直像刀子一样冷冷的讽意。
那是郑泽运从没听过的,她的语气。仿佛能想象出,那张脸上让人陌生的表情。
那应该是…揭破了对平常人的礼貌,露出来的,被亲近人刺伤而竖起满身刺的不掩饰的样子。
他微微攥了攥拳。狭长的眼睛睁了睁,脚步不退反而往前一步,轻轻站到了台阶边上。从这里透过楼梯拐角往下看,可以看到隐隐的人影。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一声嗤笑:“行。”
“......你别这个表情。”
“......”
楼下的影子影影绰绰。可以看到一个人抱着手臂,一个则是垂着手站着。
“易芙。”
长久的沉默对峙后,姜敏赫终于轻叹了一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才是我不对,我道歉。”
“……”
“我只是……算了。你离开公司以后,我想的事情就很多。一回来你就不见了,不接任何人电话和消息,公司没有公告,去问也只是说你解约。就连现在…也是我们那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吧。”
“……”
“不说这个了,以后接我电话吧。关于之后的选秀,我会…尽力帮你的。如果你能就此出道,也很好。”
“我不需要。”
斩钉截铁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自言自语。易芙微微抬眉。如果说刚才只是因被怀疑而心冷,现在则是愤怒。
“我不需要出道。”她看着这个曾经熟悉的人,一字一句地说:“我选秀,也会凭我自己的实力走下去。”
“选秀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易芙,你不是真的是素人选手,你出道都三年了,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可操作性。”
“所以,又能如何。”
“我第一次在朴理事手下争赢出道,那是我的本事;第二次在他操作下被雪藏,那是我自己没本事。现在,我如果还是出不了头,那也只是我自己的问题。更何况,接下来的事,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易芙,你这样说…过分了。”
“还是那句话。姜敏赫,你现在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劝我?”
一句话呛得姜敏赫呼吸凝滞。看着易芙的眼睛,他迟疑,那双熟悉的杏仁眼带给他的压迫力他只能硬着头皮撑。
在脑海里回旋着的词中选了一个,姜敏赫喉结动了动,嘴角扯出苦笑的弧度:“相交多年的好友,不可以说吗?”
易芙笑了一下。
“敏赫哥,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那么久时间都忍下来了,到了最后眼见着可以回团的时候,我却解约了?”
她不再纠结于上一个话题,而是出乎意料的,问出了这句。
面前的姜敏赫微微抬头,瞳孔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楼上,郑泽运连呼吸都没出声音,立在拐角像一张影子。
但易芙并没有给出答案。她又笑了一下,看着眼前因为她的咄咄逼人而显得有些狼狈的,多年好友。
“姜敏赫,你和fnc,都太自以为是了。”
为什么到最后,我不等了呢?
我是一个很讨厌等待的人。我知道最后等不到,就不会再等下去。
可惜,七年。在乏味看不到未来的日子里,我最鲜活的记忆,都在那里,那时了。
我厌倦看不到未来的等待。
就像…我厌倦自己相信和你有不必言说的默契那般。
易芙眸光闪了闪。小小地吐出一口气,背挺得愈发直了。看着姜敏赫沉沉的脸色,她的眼里也情绪复杂。
“其实……”
其实在接到鼓棒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一点。
剑兰…花语是福随安康…各种美好的期待都在里面。
却唯独没有爱意。
明明是对视过无数次的眼睛,此时气氛却胶着得难以用言语形容。他们已经不能再好好说话,也许当时就清楚,不,是现在更加清楚……
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易芙把想要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在姜敏赫的注视下,先移开眼,快速地眨了眨。又恰好在他欲言又止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幸好,铃声已经换成了前几天她自己唱的《诅咒人偶》,而不是从前的那首。
“喂?”
她一时没能看清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但便正好借接电话的机会用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