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怀揣了王后的密信,脚还没踏出宫门,宫监就命侍卫上去检查一番。按宫里的规矩,出入后/宫都必须经过仔细严密的检视,特别是要防备暗藏武器之类的,以保证宫里的安全。
那陈嬷嬷虽说心里有鬼,一是年龄较长,经历的事情多,还算稳住了方寸,强压住心里的忐忑畏惧之心;再就是丝锦本为绵软之物,与衣裳同类,宫监检视了一番过后,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于是就放陈嬷嬷离宫去了。
陈嬷嬷刚去,偃师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yinyin地对宫监说道:“公主吩咐过我们,以后凡是从蔡王后这里出入的宫外之人都要进行严加盘查,这个陈嬷嬷是王后特命传进宫来的,我敢肯定这其中定有什么yin谋。现在公主让我们小心盯住这里,你们以后可要仔细!”
大家都是明白人,现在楚王宠幸孟嬴,王后已经失宠,太子也被驱逐,这些下人哪个不是墙头之草?只要你失了势,别人就会对你冷眼相待,有的甚至会反戈一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蔡王后除了红儿等几个贴身侍女对她忠心以外,其它的都是阳奉yin违,抱着观望的态度罢了。
那陈嬷嬷出了宫门,如漏网之鱼,急忙想法派信得过的人给太子送信去了,此事不提。
那ri,楚王得报,说城父司马奋扬有密奏送来。楚王打开看时,见是两封信札,一封是奋扬不痛不痒的上奏,最主要的是一封太子问候楚王的家书。这封家书大打亲情牌,写得十分动情:
“……儿臣到城父之后,时刻不忘父王教导,亲身防察民情,问民疾苦。又时常感念父王、母后年齿已老,而国事繁复,请父王保重贵体,以慰儿臣拳拳挂念之心。夜里之间空杯对月,儿臣常望月慨叹,人子不能在父母面前绕膝尽孝,岂不悲乎!”
楚王拿着太子的书信,心里也十分矛盾。毕竟自己所做之事已算无道,太子也没和自己计较,现在自己虽说身体还有些硬朗,但毕竟是暮年之人,便生出些伤感之情,楚王就有了召太子回都之意。
正要拟诏,想着还是问问费无极的意思才好,便传谕召无极进宫。
那费无极听明白楚王的意思后,大为惊恐,但还是故作镇静地说道:“君王有召太子归都之心,按理说这是大王的家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宜多嘴。但大王既然问起,老臣也不敢隐瞒,就说说自己的看法,请大王定夺。”
“爱卿且细细说来听听,寡人赐你言者无罪。”
“大王新纳了秦国公主,此事基本上已经被外界知晓,太子和王后也已尽知。如今大王独宠公主,现在公主也已经有了身孕,难道王后不会怀恨大王和公主吗?公主的处境难道不危险吗?如果太子回都,王后的势力就更加强大,而公主独自一人势单力孤,哪会是王后的对手?到时候搞不好连大王也难以钳制的。据臣分析这是太子的缓兵之计,先以甜言蜜语打动大王仁慈之心,然后寻机回到都城,只要回到了都城,太子就如鱼得水,似飞龙潜渊,大王将难以治之也。”
楚王沉吟半响,细嚼慢咽了一遍无极的言辞,也觉得有些在理。
“大王召太子入都,等于自找烦恼,到时候老臣却怕是要生大变的。现在朝中的局势本来很稳定,但太子一回都,老臣窃以为楚国就不会太平了。如果大王决意如此,老臣请求辞去所有的职务,大王容老臣逃往他国,来躲避这次的内乱。”
楚王见费无极说得如此严重,又想着孟嬴将要待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断了召回太子的想法。
且说孟嬴有孕,怀胎十月而足,产下一个男婴,长得玲珑可爱,楚王见了爱如珍宝。整天主要就是陪着孟嬴和幼子,关爱有加,其乐融融。楚王为这个男孩赐名为珍(为后ri鼎鼎大名之楚昭王也),夫妻二人视如掌中之月、疼爱有加。
一ri午后,天气和暖,楚王和孟嬴抱着珍儿在宫内花园晒太阳,四周一片花红柳绿,chun光。
孟嬴笑着问道:“大王前ri所言,还记得吗?如今妾已经为大王生了龙种,不知大王什么时候能够践约呢?”
楚王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寡人当然没曾忘记给爱妃的许诺,只是蔡王后也没什么错处,突然废了她的王后之位,恐怕朝堂上那些众臣不服,会惹出些事端。待拿了她的错处再顺水推舟,顺势废了她王后之位,那些大臣们就不好反对了。”
孟嬴微微一笑,对身旁服侍的须玉说道:“你把前些ri子听到的说与大王听听,大王就明白了。”
须玉施了礼,就巧舌如簧起来:“我听宫女们说起,说王后对大王和公主一直心怀怨恨之心,时有咒骂之语。还有就是王后和大臣们私下联络,婢女认为他们一定在进行着什么计划和yin谋。”
楚王就瞪了须玉一眼:“有这种事吗?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果你是信口胡说,寡人可不饶你!”
“贱婢哪里敢胡言乱语?大王如若不信,待细细查访就可以知道了。”
楚王默然,想起太子前ri的家书,似乎也有些怀疑起来。难道蔡王后真的往外私通消息不成?
闲言少叙,却说那ri蔡王后在寝宫内看着chun花满地,万物更新,就思念起太子来。想着太子仍然不见消息,便知道此事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又听红儿说起,那秦公主孟嬴刚刚产下一位公子,大王爱如珍宝,心里就更加烦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