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谏走后,徐温这才对李正伦招手,道:“知诰,你进来,有事与你说。”
李正伦执礼而入,然后关上房门。
徐温让李正伦搬来一只椅子,坐在榻前,三个人围着一个棋盘,就像是聊家常一般自在。
徐温在棋盘上落了一子,神色轻松的道:“关于你与李德诚之子李建勋比试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吴王的耳里。吴王听了也是很感兴趣,并传下话来,着令你们在两日后的庆功宴中,当众一战。”
李正伦微微点头,道:“既然是吴王的命令,孩儿自当从命。”
徐温就凝视了李正伦片刻,一脸关心的道:“对上李建勋,你有多少把握赢他?”
李正伦断然道:“李建勋必败!”
徐温与严可求对望了一眼,表情微微一愕,想来两个人都不明白,李正伦从哪里来的如此强大的自信。
见徐温与严可求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李正伦心中好笑,嘴上则再补充了一句,道:“若父亲担心孩儿会落了咱们老徐家的威名,我可保证,三招之内,必叫李建勋弃剑投降!”
徐温与严可求面面相觑。好半晌,徐温才苦笑道:“对自己有信心,是好事。但总不能太过盲目。李建勋这个人,师承圣门门主崔胤,又兼道门之长,就算是在三十六英雄中,敢说自己能够稳胜此子的,也不出三个。”
李正伦傲然道:“所谓三十六英雄,能接得住我三招的,也不出三个!”说毕运起“圣胎”之能,朝着棋盘上的棋子,轻轻一喝,黑白两子,便全都凌空而起。李正伦再手捏剑指,无数的棋子,受到了无形之气牵引,瞬间组成“李建勋必败”五个字。等到徐温以及严可求两人,用大为惊叹的目光,看清楚这几个字,李正伦再彻去气劲,而后,所有棋子遂又散开,各自回到原位,徐徐的落到棋盘之上。
徐温凝神一看,所有棋子的落位,竟然与之前的布局一子不差,仿佛不曾被人动过。
而李正伦则仍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刚刚的大显身手,只像是随手“捡起一颗棋子,又放回去”,那么简单。
他刚刚露了这一手,实际上就是想将自己一点一滴的展示给徐温,除了“修为”之外,还有年轻人的“张扬”个性。一旦徐温被李正伦的举动所麻痹,觉得自己这个义子,率真、率性,再加上骆知祥为李正伦行“反间之计”,那么徐温很快就会真正的信任自己。
徐温此人,深得杨行密倚重,他所藏匿的能量,远远要比表面上看起来的强大许多。根据李正伦细致入微的观察,发现徐温这个人,他的武力修为,也是深藏不露,只怕更在田頵之上。但偏偏这样一个人物,却不以武力著称,而甘愿在杨行密身边,充当了智囊一类的角色。
而往往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物,越到关键时刻,就越能爆发出惊世骇俗的能量来!
严可求抚掌赞道:“二郎君的修为,竟已到了如此神乎其神的境地,实在叫人叹为观止。”转而问徐温道,“敦美,现在你可相信,二郎所言非虚了?”
徐温早已收敛回脸上的震惊之色,闻言笑道:“我早就与你说过,当年十二月二日凌晨,我曾于睡梦之中,梦见自己得一金龙。到了傍晚时分,果得知诰。这岂不是上天的指引吗?今日见知诰我儿,年纪轻轻便已经有通天彻地之能,来日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严可求显然早就听说过徐温的这个“梦”,问道:“来日的成就,来日再说。眼下以二郎的修为,比之李建勋如何?”
徐温大有深意的看了李正伦一眼,道:“一招怎么样?”言外之意,自然是问李正伦,能否在一招之内,击败李建勋。
李正伦仍旧一脸自信,乃至于狂妄的语气,道:“父亲要孩儿几招,孩儿便用几招。”关于徐温当年的“金龙梦”,李正伦倒也从李氏的口中听到过。李氏坚持认为,这个金龙就是“知诰孩儿”,而徐温则始终未有表态。今日徐温当着李正伦的面说起,这正说明,李正伦在武技方面的能力,已经获得了徐温的认可,接下来的日子,只要自己更加孝顺、恭谨的对待徐温,到时候,再请求徐温向杨行密替自己争取一个出战立功的机会,一切自会水到渠成。
除开徐温这个人的城府不说,光是看此人的能力,绝对是李正伦最佳的“合作伙伴”,也算得上是“上阵父子兵”了。而且只要李氏在世一日,他们两个人的合作关系,就一日不会破灭。因为李正伦知道,无论是徐温还是自己,都会因为李氏的关系,而容忍对方。
听得李正伦如此自信,徐温微笑点头,转而问严可求道:“可求兄,不知你的张良妙计,又需要几招呢?”
严可求道:“几招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表现出与李建勋‘旗鼓相当’的实力出来,打斗得越激烈、越精彩,事情就越好办。”
李正伦表示费解,道:“严叔叔到底要知诰办什么事情呢?”
严可求用手指了指徐温。徐温低声道:“是吴王交待下来的事情。具体要怎么操作,还都在可求的肚子里,我亦不知道。”
严可求笑骂道:“你听我多次提及李建勋与二郎的修为对比,心中岂会没有轮廓?”
徐温微笑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严可求只得无奈的向李正伦解释,道:“吴王得知有人对他不利,但又不想妄动干戈,与人硬碰硬,免得生灵涂炭。于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