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星寒倦缩在战壕里,震耳欲聋的炮击掀起大片大片的泥土溅落在身上,几乎将他活埋掉了。
还好这次炮击属于延伸性的火力覆盖,不久炮弹就越落越远了。
易星寒扶了扶头上的钢盔,露出一张被炮灰熏黑的脸,奋力挣扎着从泥土中拔出身子,长长的吐出了口气。
“那些狗崽子沉不住气了!”身边的伊利亚索一边挖着耳朵一边咒骂着。
伊利亚索是个高大的黑人,身上肌肉一块一块高高隆起,无不显示着这个人有着极强的爆发力,一头细密的卷发下同样是张乌漆一片的脸。按道理来说,像他这种大身板应该被子弹击中的机率要比别人高很多,但战场上往往就是这么可笑,实际上瘦小个矮的人中弹的机会远远高过他这个高大的人,四年了,同易星寒一起加入战斗序列的人只有他还活的很完整。
“走吧!”易星寒捡起装备,掉头向通道深处走去。
伊利亚索咕咕喃喃的自言自语着,屁颠颠的跟在易星寒后边。
两个人身影刚刚消失在通道拐角,一个新兵捅了捅自己的长官,问道:“那个黄种人是谁?这么牛逼?刚才我叫他他都不理我,回头我们教训教训他吧?”
长官望着拐角,确信易星寒是真的走了,招呼着下属向战壕的另一端移位时,冷冷的对那个新兵道:“你要是想死就去教训教训他吧,他救过我们第五团里边二百多人的命,惹了他你绝对活不到第二天。”
易星寒带着伊利亚索刚刚走到另一条通道,零星的枪声就已经响了起来。
“狗屎!”伊利亚索咒骂,在远处开阔地带,十几辆“猛犸坦克”正气势汹汹的扑了上来,边走边压爆了一枚枚的步兵反应地雷,“他们是从哪儿找来这种老古董的?”
易星寒没有理他,常年在战场上的人要么就是像自己一样变的懒得言语,要么就是变的像伊利亚索一样罗嗦的像女人,他把枪上的半自动机括打开,冷冷的注视着远处的坦克。
伊利亚索把手雷的拉环一把扯下来,叼在嘴里,含糊的骂道:“上边的那些狗崽子连反坦克火箭炮都不给我们装备还让我们守在这儿,分明是想让我们送死嘛。”
易星寒依然没有搭话,敌人坦克进入射程了,后边的步兵战车正从对面的密林中蜂拥而出,自己这边不少新兵已经开始忍不住的开始射击了,打的坦克和步兵战车上火星四射。
“上帝啊,这些新兵蛋子只会浪费子弹!这种距离打中人人都不会死,他们想干什么?打穿四十厘米厚的钢板吗?”
对方的坦克开始做笨拙的机动了,向着阵地加速冲了上来,对方的自行火炮也开口向着这边吐出了口水,步兵战车的士兵开始从车上一个一个跳下来,向坦克两侧展开散兵线。
“蠢猪,又没反坦克导弹,做个屁机动……”伊利亚索的话没说完,一辆坦克压到了反坦克地雷,可惜不是攻顶的,只见那辆坦克车身一侧,冒出一股浓烟,失去了机动能力,不过里边的人倒是爬了出来。
敌方炮火被己方炮火压制的短暂时间里,一队士兵从后边掩体中进入了这条战壕,一阵纷乱,前方第一条防线上已经枪声连天了。
那队士兵在长官的指挥下爬出掩体,向前加入战斗,伊利亚索也跟着想爬出去,被易星寒一把拉住,冷冷的说:“让他们去,我们在这儿等。”
不出易星寒所料,第一道防线连那队士兵赶到都等不及就被突破了,敌人的坦克跨过了战壕,又压响了几颗反坦克雷。那队赶去支援的士兵在遮掩很少的地方被迫和坦克做决斗,结果可想而知,不到一分钟,这队三十几个人的小队就被坦克吐出的高爆弹打的肢体横飞了。
敌人的坦克继续向前冲来,不久敌方士兵也纷纷露头,易星寒和伊利亚素所处的位置在第二道散兵坑后方,现在又前边的战友和敌人展开了混战不用担心敌方炮弹的威胁,自然可以放心大胆的放冷枪。
“要是可以搞到一把阻击步枪就好了……”伊利亚索发着牢骚,他的一个七连击点射打中了敌方一个士兵,而那个士兵倒下后还能挣扎着爬到了最近的一个弹坑里,这不能不让他沮丧。
易星寒把枪托顶在肩上,连连向一辆突进在最前的坦克的观察窗口点射,硬生生的崩死了驾驶员,顿时坦克一头栽进了一个大坑中,己方阵地一阵欢呼,枪声又猛烈了几分,敌人的攻势微微受阻。
但敌人火力强劲,战士训练有素,不久坦克已经压过了第二防线的战壕,前沿阵地上仅有的两支重机枪也被炮弹打上了天,敌人的步兵已经开始进入散兵坑,轻装甲车也开始向前突进,机枪四处横扫。
前边散兵坑里的友军开始向后溃退,不过很快就被装甲车追上,开始像割麦子似的大片的倒下。
伊利亚索伦圆了手臂,把手雷一扔了出去,刚好在一辆装甲车一侧炸开,不过装甲车没事,倒是炸死了几个友军。
“上帝啊!”伊利亚索怒骂道,装甲车被从天而降的手雷吓了一跳,机枪转过头来向这边开火。
就算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易星寒也听到了一丝异响,他抬起头来,只见一队直升机正从远处急急赶来。
“快走!”易星寒脸色一凛扯了一把正不要命的和机枪对射的伊利亚索,只因这一个抬身的动作,只听自己脑袋上铛铛两声,急忙缩回了头伸手摸了一下,头盔上两个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