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满屋皆惊:天啊!这倒霉孩子该不是真的被吓傻了吧!
“没事。我已经想明白了。额娘说得对,没了就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弘昼已经回过神来了,想起刚刚的情形,心里猛的一惊:这不是成了范进中举了吗?虽说情不同但理同,要是传出去是会让人笑一辈子的,再给阿玛留下一个不堪大用的印象,那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弘昼心里纵然是比吃了黄莲还苦,也不得不强打精神,展颜一笑,用轻快的语调说道:“何况还换了这么好个四哥回来!用李卫的话说就是,天老爷啊!这回真是赚大发了。”
弘昼为了缓和气氛,故意丑化了李卫,却又把他的神态学得惟妙惟肖。众人对李卫都是极熟悉的,见了不禁会心一笑,对弘昼判若两人的态度在吃惊之余也是暗暗佩服。
“不,五弟你才是真好呢,你可让我怎么谢你?”弘历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感动的说道。“别,四哥咱们可是亲兄弟,什么谢不谢的,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弘昼揽住弘历的肩,笑呵呵的道:“嗯……你要是真想谢我,不如帮弟弟我叫一锅野鸡崽子老参汤吧。不瞒四哥说,我这一想通了,还真觉得饿了呢!”
“好,我这就去!”弘历这孩子现在还挺实诚,拔腿就要去。“四阿哥,”耿氏连忙唤住弘历,指着一脸贼笑的弘昼道:“这事随便叫个人吩咐一声就行了,那里需要你去,你五弟这是逗你玩呢。”
“真的?”弘历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弘昼。“假的!”弘昼立即装出一脸坏笑,边说边挠向弘历的胳肢窝。弘历最怕痒了,还没等弘昼挨着他呢,就咯咯唧唧的笑出声来。
看着弘昼玩闹得如此开心,圆觉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赞道:“好!拿得起放得下,五阿哥好样的!”话语中带着金石相激的颤音。
“什么好样的?”却是老四踱步走了进来,众人慌忙行礼,邬思道本来见了老四是可以不拜的,但他怎肯当这出头鸟,也拄着拐杖要站起来,老四一摆手笑道:“免了,以后有邬先生在就不要行这些虚礼。”
老四知道邬思道的心思,干脆让众人全免了。老四就是这么一人,要用到你的时候,绝对是掏心掏肺的,简直能让你产生他离了你就活不了了的幻觉;可要是不用你的时候,夹着尾巴做人的还好点,可你要是不知趣的话,嘿嘿,翻脸无情的狠辣绝对会让你明白过去的一切真的是幻觉。
“弘昼,刚刚吴太医说你的伤已经痊愈了。怎么?还赖在床上不肯下来?”老四有点诧异,躺了一个月,怎么着也应该躺够了吧!又笑着对圆觉道:“哦,对了,圆觉大师,你刚说弘昼什么好样的?”老四还不知道刚才小院里上演的一出呢!说来也是,不要说小胖子他们去请邬思道等人根本就没惊动其他人,就算是王府上下的家奴都知道了,只要老四不问,恐怕也没人愿意去卖这个乖吧!
“哦,是这么回事……”不等圆觉说话,邬思道就开口截住了话头,说了起来,有意无意的淡化了弘昼‘木呆呆’的那一段。话至尾声邬思道拱手道:“四爷,瘸子要向你道喜了:‘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必然又是一断千古佳话!”
“好样的!弘昼,圆觉大师说得没错,你还真是好样的!不愧为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老四听完邬思道的正面宣传,动容道。弘昼听了这话,心里就像吃了蜂蜜一样甜,我装疯卖傻的为了什么?不就为这句话吗!
圆觉比自己得了夸奖还高兴,老四话音刚落就立即道:“可不是吗?要是我的武功废了,啧啧……”看着弘昼脸色一黯,再转头一瞧,几个小丫鬟也是面色不善的盯着他,嗯,好像失言了。
圆觉心里一急,立即补救:“其实也不是没……”呃,好像又说错了。弘昼心里正在苦笑呢,我的好师傅啊,你就不要再往伤口上撒盐了嘛,你这是存心要我的命啊,听了他这话却是两眼放光:“师傅你说什么?是不是还有法子?”
“嗯。有是有,可就是……就是太难了?”圆觉就像便秘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师傅,你就快说究竟是什么法子,再难我都不怕!”弘昼都快急死了。
圆觉心一横,这是你让我说的,可别怪我:“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每天提气运转全身,积少成多,几年下来,能恢复多少就看各人的造化了。恢复得差的,只有原来的两三成,恢复得好的,也就五六成,但是那滋味绝对比关二哥刮骨还痛。”圆觉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后怕的摇了摇头,好心的劝道:“五阿哥,那滋味你也知道,要不你就别试了?”
弘昼听了一半就开始打退堂鼓了,刚刚生不如死的滋味他是记忆犹新,坚决不想再尝了,要是四年都这么过,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更何况还没个保证。弘昼心里正盘算怎么找借口推掉呢,就听到了他师傅的好心劝慰,弘昼简直欲哭无泪,师傅,你不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吧!也许真的是母子连心,正在弘昼一筹莫展的时候,耿氏出声了:“圆觉大师,这法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弘昼听了差点蹦起来,额娘,还是你疼我。又一脸希冀看着圆觉,师傅拜托你,你千万不要把徒儿往死里整啊!
很明显现实总是残酷的,这句亘古不变的真理又一次在弘昼身上体现了!圆觉理解错了弘昼的意思,还以为他是盼着没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