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汉狠狠地咬着自已的嘴唇,咬出血来也不觉得疼。倏地手臂一振,剑鞘飞出,斜插在数丈开处的草地上,剑身一指,化作一道流光,疾刺出去!宁雪儿望着那道飞来的剑,觉得这只是一场恶梦,不会是真的,他是那么的深爱着自已,对自已言听计从,怎么会举剑来杀自已呢?_______
剑光倏敛,刺进了她的身体。她只觉透凉的剑身从身体穿过,这才惊醒过来,发现这竟然是真的!不禁抬起头,任由泪水肆虐!
钟汉望着她的脸,也没想到野心勃勃的妻子,竟然不知闪躲!当剑真正地刺入妻子胸膛的一刹那,钟汉心中竟掠过一抹悔意,因为他从此就要永远地失去这个女人了。如果她反抗,如果她用武功把自已打倒,然后扬长而去,他至多也就是痛苦一段时间,那会去穷追不舍?那样他至少还能感觉到她还活在这个世上。他双目似要喷出血来,颤声道:“你为何不躲?”宁雪儿抬起泪眼,道:“钟汉,原来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我!原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我有野心,但我更加爱你,两者之间,我宁愿选择你,和你一起离开这个充满yu望的世界。可惜你连选择的机会也不给我,就下了手!”
钟汉现在知道了,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因为抽剑的那一瞬间,就是和妻子永别时候,绯红的眼中不禁掉下泪来。宁雪儿摸着他的头,道:“不要哭,既然做了,就没什么好后悔的。我也想不到我宁雪儿会死在一个男人手里。拨出你的剑,让我们来世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吧。”
霍地,只听一声喝:“休要拨剑!”在场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那人带着副黑色的面具,右手齐臂而断,身着一袭锦服,显得甚是怪异。当今天下,见到这身打扮,谁都会想起一个人——黑面大王法拉提。众心会见黑面大王只身而来,都是惊讶不已。只有宁雪儿知道他是来报仇的,她凄凉地一笑,道:“你报仇来了吗?”法拉提道:“不错,我报仇来了!”宁雪儿道:“可惜你已报不了这个仇了。“法拉提怒笑道:“尽管你将死,但只要你一口气在,我也要让你死在我的手下,不然,何解我心头之恨?”钟汉道:“她与你有什么仇?”法拉提沉声道:“十五年前她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还把我害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此仇不共戴天,非亲手报了不可!”纵身扑将过来。钟汉抬掌一迎,只听“啪”的一声响,接了对方一招,道:“谁也不准碰她!”法拉提道:“你已亲手把剑刺入了你妻子的身上,难道还不让我报杀妻之仇吗?”钟汉凄声道:“我现在恨不得这一剑是刺在自已身上。如果你现在想动她一根毫毛,除非先杀了我!”法拉提仰首一阵大笑,道:“你以为这话能威胁得了本王吗?”转首喊道:“俞丈亭,出来!”
话音甫落,只见半空中人影一闪,随着一声大笑,前面已多了一人,正是俞丈亭,一手还挟有气无力的钟尚明。众心会人众见状,都不禁周身一震。吴浩灵道:“他竟与万里民教联起来对付我们!”
原来俞丈亭擒了钟尚明后,便去找了法拉提,他知道万里民教与众心会立场不同,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万里民教定是想方设法想对付众心会,途中正逢法拉提带大军而来。法拉提此行一来为青青报仇,二来是要合并众心会,见俞丈亭擒了钟尚明而来,大喜过望,便与其一同来了。
宁雪儿乍见俞丈亭,叹道:“可惜我已使不出力来,不然非杀了你不可。”俞丈亭“哈哈”笑道:“这是天意,当日你没杀我,就注定了你今日的下场!”钟汉道:“你想怎样?”法拉提道:“第一,把宁雪儿交给我;第二,众心会纳入万里民教。”钟汉闻言怒极而笑,道:“众心会已退出这一场纷争,要使众心会纳入万里民教,想也休想!”法拉提道:“钟汉啊钟汉,没想到你与你老父一样的糊涂!你以为众心会真可退出这一场纷争吗?以为从此汉人就能安居乐业了吗?元朝不过是暂且敷衍于你,集中力量来对付我教罢了。待我教一灭,朝廷会留你这心头之患吗?本王此举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钟汉道:“这不过是你的野心罢了,偏还编出这一套冠冕堂皇之辞!你这两个要求,恕钟汉难以从命!”宁雪儿道:“钟汉,说得好!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的诡计得逞。”回首朝法拉提道:“你不是想要报仇吗?我偏不让你得逞。”娇躯一动,把剑从身体里抽了出来。在血光喷溅中,宁雪儿倒下地去。
钟汉凄叫一声,跑上去抱住妻子,痛哭失声。法拉提觑准机会,身子一晃,欺将过去,封住了钟汉的“大椎穴”,将其擒在手中,喝道:“众心会两个头脑的性命都在本王手中,你们到底降是不降?”
这时,忽见阳光下,白芒一闪,一把匕首钉在法拉提额头上,黑色的面具经不起震荡,龟裂开来。法拉提哼也未哼出声,倒下地去。一代枭雄就这样离开了人世!谁也不知道这一把匕首是哪个射的,众人也无暇去猜测,纷纷奔将上去,救钟尚明父子。
俞丈亭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如此急转而下,待他回神时,吴浩灵、田精华、田誉儿等人已然扑到。这次他再也没办法像上次那么好运,侥幸脱身了,在众心会数万大军之下,他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就在众心会上下都赶过去救钟尚明父子时,忽听得一阵喊杀声传来,抬眼望,只见数十万大军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