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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说不出心中的滋味,她曾经一直希望能得到母爱,结果越是渴望越是得不到。绿绮夫人就是这样一个心硬的女人,认准了,就一条道走到黑。明明用死来成全了初蕴后半生的幸福,偏偏就不怕其他孩们的怨恨和伤心,不肯说一句软话,反而在遗书上很真实地宣布,如果时间回到从前,她仍然还会选择这么做。她只是告诉世人,她绿绮夫人不曾后悔过。你爱我也好,恨我也好,都由得你去。
彦信用手弹着信纸最后那句: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说:“你母亲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但她一生都是悲剧。她虽然比我母后多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来不曾快乐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两个的命运是一样的。”
绿绮夫人和易香雪这一生,为了一个瑞帝,斗得死去活来。易香雪敢爱敢恨,为了瑞帝不惜为他抛弃未婚夫,冒天下之大不韪,用尽自己的心血智慧,成就了爱人的地位,却不知正是悲剧的开始。
她最先赢了,成功地得到了瑞帝正妻的地位,却失去了瑞帝的心,死不瞑目。绿绮夫人看似先输了,偏偏又瞅准机会反过来翻了一局,害死易香雪,乍一看,绿绮夫人似乎也赢了,出了心中那口恶气,却也无法改变自己的一生。说到底,她们都只是被瑞帝织成的那张千丝万缕的情网套得死死的两只可怜的小虫,虽般挣扎,却不可避免地向着绝而去,因为织网的那个人心中只有他自己。
初晨不知道绿绮夫人到底有没有爱过风瑛,也不知道风瑛到底爱不爱绿绮夫人,更不知道绿绮夫人死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她和风瑛的一生还是她和瑞帝的前尘往事,爱恨纠葛。但初晨想,绿绮夫人后期对瑞帝应该是恨远远大于爱的。她当时也不是不能嫁给瑞帝,入宫做个妃,但她没有,而是选择嫁入没落的风家,做了风瑛的妻,拼尽全力为风氏奋斗一生,靠自己挣得一席之地,正是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和性格。
这样一个悲剧而自尊的女人,正是她的母亲,叫她爱不起来却也恨不起来。
初晨叹了口气:“风氏如果没有她的经营,早就没落了,我们也不可能有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作为母亲,她只是初蕴一个人的。我要是有了孩,我一定会对他很好。”
彦信搂紧她:“今后你做了母亲,切记不要溺爱,不然咱们老了可要吃大亏。”
为了排解初晨的悲伤,彦信把堆积如山的事务搬到寝舱里处理,初晨坐在一旁为他把件按轻重缓急分门别类,添水磨墨,他遇到特殊的有代表的事务,就会专门挑出来跟她讲解,还会问她的意思,又针对她观点的不足之处指点一番。两人一直忙到半夜时分,才算忙完。彦信笑道:“有你一起帮忙,我快多了。以后我都搬回来,我们一起做。你早些会处理一般的事务,我也可以偷点懒。好不好?”
初晨道:“将来我也有一摊的内府事务要处理,哪里有这个时间跟你做这些?”
彦信轻轻一笑:“如果内府的女人只有你一人,你的事情不是就少了许多吗?肯定是要以丈夫和孩为主的,你没时间也得做。”
见初晨愣愣地看着他,他笑道:“看着我做什么?我原来跟你说过,要你相信我。你偏要逼我回答,如果不娶那个女人,我的军队就要败亡,那时我怎么办?我现在回答你,算不算晚?”
初晨低下头,“你的回答模糊,我笨,听不懂。”
“那你听清楚了,我只说一遍。”他握紧她的手,“以前的那些女人,愿意走的,我给她们自由和金钱;不愿意走的,只要老实本分,可以安养终生;以后的女人么,咱们通通都不要。只除了一种情况,咱们无法阻止她来。”
初晨见他停下来不说,恼道:“除了哪样?”
“你生的女儿呀。”彦信促狭地笑起来。
“谁要跟你生女儿?”初晨捏着他腿上的皮转了一八十,又忍不住问:“你说要是咱们有了女儿,她会更像谁?”
“反正不会像猪。”彦信龇牙咧嘴地按住腿,“你疼疼我好不好?肯定青紫了。”
初晨说:“你若是真的要兑现你的话,就请你首先从左清开始。首先,她背叛了你,一直在跟萧摩云通讯。其次,我不屑于与她斗法。”虽然彦信也没和左清那啥,但她占着那个名份在那里装神弄鬼,始终让人心里添堵。
彦信呵呵一笑:“如果没有她递那些假情报,我如何能麻痹了萧摩云,顺顺利利将你带出来?她还有用,你且再忍忍。我保证她逍不了多长时间了。”
他叹了口气:“原本她只要安分守己,就凭她送兵符这一桩,我也会保她荣华富贵,安一生,可惜她实在贪心。咦,你对左清如此赶尽杀绝,为何不许我对萧摩云赶尽杀绝?”
“怎么话又扯到萧摩云身上去了?”初晨有些不悦。
“你这是典型的宽以待己,严以律人。我要你明白,萧摩云对于我来说,不仅仅只是情敌那样简单,更是政敌。如果北岐没了他,我兰若北部边境至少可得十年以上的安稳,你明白吧?”
“明白。”初晨知道彦信说的都是实话,她对萧摩云怀着一种很奇特的感情,有恐惧也有怜悯,有愤恨也有欣赏,但内心深处,她实在是希望他能活着的。这个想法有点对不起彦信,但她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这样。
彦信松了口气,“我知道他曾经帮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