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身为翰林院官员,读圣贤书,聆听过圣上的教诲。更明白秋闱之事何其重要。在这样的情况下,秦大人依然铤而走险,干出泄漏考题之事……”
话一开了口,曹大人便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列举了一大堆案子,意图证明他们最终所判决的结果合情合理。
“……所以,整个吏部的官员共同审理此案,最后决意,判处秦浩秦大人……”曹大人偷偷抬起头看了眼圣上的脸色,见秦逸脸色平静,看出来任何异常,只得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判处秦浩秦大人……以腰斩之刑!”
说完,他便整个人跪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异动。
心头却将另外两名告了“病假”的大人痛骂了一顿!
明明四个主审官,那两人后台硬,又油滑无比,眼看结案在即,一个突然吃坏东西半边脸都肿歪了,自然告病回家。另一人在上早朝的路上“不慎”惊了马,从马车上落下,跌断了腿回家修养。
唯有他和厉大人资历最浅,只能应着头皮顶着圣上的怒火前来禀报结果。
这可是圣上的兄弟,他们要让他兄弟身首异处,他们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两说。
腰斩之刑?
这话让秦逸也忍不住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啪!
那奏折突然从龙案上砸落,径直砸到曹大人的头顶上:“好一个腰斩之刑!曹大人,这就是你的答案!”
额头被奏折砸中,曹大人吓得整个人匍匐在地,嘴里不住地讨饶。
“少说这些有得没有的。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上下嘴皮子一碰,嘴上的火炮倒是厉害,这奏折上写得内容拗口又难记。朕看不分明。厉大人,你倒是说说,这案子该怎么判?”
该怎么判还不是圣上您说了算!他们这些当官办差的,还不是替皇帝办事儿。案子了结,皇帝不满意,便算不得办了件好差事。
可这案子,却有先帝师在一旁盯着,他们这些查案子的里外两边都不是人!
厉大人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赶忙跪倒:“回禀圣上,这案子虽然了结。不过,想秦家多年前对圣上有养育之恩。所谓养恩更比生恩大。又云,法理内外不外乎人情!按照我大周律法,量刑有轻有重,微臣认为,对秦大人这案子的量刑过重。微臣恳请圣上,对秦大人从轻发落,也正我大周朝国威,扬圣上贤明美德!”
这一席话,倒是让秦逸的脸上好看了些许。
这位厉大人倒是个懂事的!
秦逸再度坐回龙椅上,对于秦浩,他并未打算放过他,不过,秦家终究对他有养育之恩,要他处死秦浩却是不能的,不过,他也绝不会在对秦浩姑息养奸,让他坏了大周的江山!
“厉爱卿所言极是!既然如此,便传朕旨意,着翰林院事秦浩泄题一案,罪大恶极不可轻饶。但是晾在秦家对朕有多年养育之恩、一片衷心的份上,改判秦浩削去官职,贬为庶民。流放到琼州,终身不得回京。钦此!”
留他一命,也算是全了那份养育之恩。
“谢皇上,皇上圣明!”
二人齐齐叩头领旨谢恩,这才慢慢从金銮宝殿上退下。哪怕是现在越来越严寒的天气,也让二人汗湿了后背。
一退出大殿,便看见身着一身朝服的先帝师站在石阶下,手上抱着个笏板,冷眼朝二人看来。
“曹大人,厉大人请了!”
先帝师朝二人微微一抱拳:“二位大人这般急匆匆所为何事啊?”
这分明是明知故问!
他就不信了,这位先帝师事先没有得到消息,不知道他们今天是来禀报圣上案子的审核结果。
看来果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曹大人和厉大人对视一眼,赶忙恭敬地拜下:“原来是先帝师大人,拜见大人。”
“免礼,免礼!”
先帝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二人:“见二位神色匆匆,可是适才在金銮宝殿上……”
“无事无事,就是一件小案子而已。”
厉大人打着哈哈:“先帝师大人也知道,最近礼部被圣上委派了不少案子。好在今日终于有了结果,惭愧,惭愧!”
“哦,就是不知这结果……”
先帝师探长身子,眼里满是探寻。
“好在不负众望!”
厉大人装模作样地摇摇头,朝着先帝师一抱拳,便越过他直接离开了。
曹大人见状也抱了拳,快步追上厉大人。
先帝师原本想阻止,想了想,最终一甩袖,反而朝着石阶上继续前行。
看着走进了金銮殿的先帝师,曹大人抹了把额头的大汗:“你可真行!面对帝师说谎依然面不改色,佩服,佩服。”
“本官几时说谎了?”
厉大人得意地挑眉:“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剩下的,还是交给圣上处理吧。我们快走,再晚要是帝师出来了,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位先帝师在朝堂集威多年,早在先帝还在时,在朝堂便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后来秦子通造反登基,这位先帝师便自请去了秦岭守皇陵,直到当今圣上登基,这才重新出现在世人的视线里。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朝中的影响力一直很大。
就连当今圣上也得给几分薄面给他。
可眼下,他却跪倒在圣上面前,为得,就是替自己枉死的儿子请封。
“皇上,小儿死得冤枉!臣就这么一根独苗,眼下断了传承,绝了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