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苏华氏大惊失色,很快又发现了苏盼儿的语病,顾不得失礼,赶忙站起左右看了看,又坐到苏盼儿身边来。
凑近她耳旁低声询问着:“什么,你刚才说得是什么?娘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娘,不是圣上的问题,是我,是我生产小糖豆伤了身子骨,很难再受孕了。”
苏盼儿淡淡说道。
那一脸平静色让苏华氏瞬间瞪圆了眼,颓然跌坐在地,良久反应不过来。
苏盼儿也没说话,只是静静陪着她。
“可……外面……”
“那是圣上放出的烟雾弹。”
苏盼儿不知道秦逸为何如此说,要知道,他这话一出,在朝中的影响有多大。那么多位藩王不请自来,让苏盼儿的心沉入谷底。
也让苏华氏彻底傻眼了!
“盼儿,我的盼儿……”
她突然哭出了声,扑上前一把抱住了苏盼儿嚎啕大哭,伤心不已:“盼儿呀,我的盼儿你往后可怎么办啊……”
忍了许久的泪再也兜不住,慢慢溢出她的眼眶。她反手抱着苏华氏,一声声呼唤着:“娘,娘莫哭,我会好好的,珂儿会好好的,我们大家都会好好的,都好好的……”
“盼儿……”
她大声哭嚎,哭得肝肠寸断,声音凄厉。一下子刺中了苏盼儿的心底,让她再也止不住眼底的泪,任由眼泪奔淌。
殿外,晴雯和玖兰等人自然都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哭声,当即心头直发颤。
二人对视一眼,目光在空中一碰,又赶忙调转头各自看着一旁,努力忽视里面的哭泣声,一种难以言喻的凄凉感在空中蔓延。
起风了!
这天,该降温了吧?
殿内的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停歇下来。
苏华氏哭得厉害,可过了一会儿,她却想起什么,赶忙抹了泪,反而劝慰起苏盼儿来。
“别哭,哭是没有用的。告诉娘,这事儿你是如何发现的?”
当初盼儿生产小糖豆时早产,伤了生子,薛老就下了断言,盼儿以后怕是很难再有孩子了。
当时,苏华氏便难过不已,却一直不敢在苏盼儿面前表现出来。心头却一直为此事担忧着。可前些天,外面谣传,是圣上早些年连年征战伤了根本,往后怕是很难有子嗣了。她心头还隐隐高兴着,这样一来,盼儿就是不能再生也没关系了。
可今天她才知道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不能生的是盼儿,而那些藩王之流的态度,让苏华氏紧张到极点。压力过大,让她狠狠哭了一回,心下反而镇定了下来。
“盼儿,你听娘说。”
苏华氏的脑袋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也从来未曾如现在这般,恶向胆边生。
她擦拭着苏盼儿脸上的泪,二人的角色一下子颠倒过来,轻语着:“盼儿,都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了,你可一定要头脑清楚啊!前些日子,那凤贵人不是才被加封为昭容了吗?她的身子骨应该没事吧?虽然说她的父亲平了反,可你好歹也帮过她,你……”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紧紧抓住她的衣襟,就好似落水之人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木般。
“娘的意思。”苏华氏望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娘是想,你不能生,可后宫里的女人多得是能生的。你找几个你能掌控之人,把她们都好好拿捏在手里。等她们生了孩子,去母留子也好,直接抱养到你膝下也好,你……”
苏盼儿一脸惊恐望着她,眼底都是陌生。
“娘,我才不要……”
“别说!嘘……”
苏华氏突然堵住了她的嘴,刚要笑,可眼底的泪却滚落了下来。她赶忙抬手去擦,把脸转到另一边:“要如何做,你自己看着办。想想小妍妍和小糖豆、想想珂儿和爹娘,再想想你自己。你真的甘心吗?好好想,想清楚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盼儿浑身的力气好似一下子被抽走了一般,颓然瘫坐在地。
连苏华氏几时起身告辞离开的都未曾察觉!
是啊!
她不是一个人,她有老迈父母要养,有家人要顾,还有两个孩子要她保护。一旦她退缩了,外面那些藩王就会步步紧逼,等待她的,又是何种局面?
娘问她甘心吗?她如何会甘心,如何能甘心,如何甘心得了呢!她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如何!她不住笑了起来,声音苍凉,真想不到啊!曾经意气风发,觉得任何时候、任何难题都难不倒的她,最后却败在这种事情上。
何其讽刺!
苏盼儿痛定思痛考虑着将来,而另一边,秦霜儿和秦岳氏的谈话也不顺利。
一进了来,秦岳氏少不得追问一番。
可秦霜儿却死活不肯开口,彻底惹毛了秦岳氏。
“你倒是说话啊!你究竟中意谁,趁着眼下在宫里,娘便告诉你三婶儿,顺便请她帮你参考参考。你这样啥话都不说,娘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知道你在想什么?”
秦霜儿扯着手里的丝帕,抿着嘴唇迟迟不肯说话。
惹得秦岳氏用力拽了她一把:“你这孩子,你究竟是什么了?你想气死娘吗?”
被逼得急了,秦霜儿猛一下站起:“娘,您就别问了。反正,反正我都没中意的,我不嫁!”
“不嫁?你都闹出这么大阵仗了,你三婶儿更是为了你举办了赏花宴,你居然说你不嫁,你对得起她吗?你!”
对不起,可她真的不愿意就这么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