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风终于还是放弃了这大好时机,叹了一口气,不但没有扇风点火,而且还主动将那神秘人传导过来的部分真气截留在了体内,如此一来,自己的经脉中承受两边滚滚而来的压力,大是吃力。
“轰”的一声,韦迷情全身神经像给疾电猛劈了一下,不由再次喷血。同一时间,双足踏实地面,那交缠而下的劲气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之口,倒卷地直往地下散去,经脉的负荷却是一轻,反倒使他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爽感觉,显已大大减弱了破坏性。但情势依然无法乐观。那牧民打扮的神秘人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但姿势依然不变,足部的穴道依然牢牢地和慕容清风沾在一起。看来慕容清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两人。
韦迷情本以为难逃一死,现在得此转机,精神一振,乘胜而起,先把那股气劲通过丹田,再循经脉引向地下去。体内像仿佛要被烧融的经脉立时舒爽了少许,忙全神贯注,以意行气,体内堆积的真气源源而下,双足涌泉穴火般灼热,贯入地底去,也就借此时机,为他赢得了些许主动。韦迷情踏足之处,积雪渐渐消融,冒出阵阵轻烟,地面平平地凹陷下去一块。可见那真气之足,无与伦比。
那真气愈行愈快,每循环一周,经脉膨胀了少许。韦迷情只感到脑中诸般幻象,此起彼消,奇妙无比。那神秘人身在局中也甚是无奈,以他的见多识广,也没有料到慕容清风的功夫如此神妙,竟比师门的“四两拨千斤”还妙上几分。但现在骑虎难下,也只有勉力坚持了。好在落地后由对方输来的真气,进入他体内的速度也是放慢了不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由于刚才的妇人之仁,慕容清风此时已丧失了主动权,两边真气的强弱不断变化,自己已无法完全利用本身的真气,维持这庞大真气的流转。他暗暗叫苦,本来就是这两人联手也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却没有料到这韦迷情实在太出乎意料,竟能在如此劣势下,化被动为主动。如此下去,反倒不妙,慕容清风运起“撒”字诀,双掌之间柔和真劲一起,其余两人浑身一震,平衡便告瓦解。
一人前滑出去数丈,躺倒在雪地里;一人后跌,重重跌在雪地上。而慕容清风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状似神仙中人。这几下交手数息之间立决胜负,但其中凶险之处,委实不比高手对决差上半分。表面上慕容清风虽似占尽上风,但事实上,他的轻敌也让他自光明顶之战后第一次尝到了内伤的滋味,虽是轻伤,但也足以让他愤怒。
那神秘人内力确是深厚得多,轻轻哼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跃将起来。而韦迷情正躺在地上,经脉中的疼痛传来,发觉自己浑身湿透,难以忍受,耳朵中却突然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小师叔,我是孙自在,奉五位师尊之命前来襄助,你现在可好?”
韦迷情心中明白,那神秘人正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和自己交流,那人果然就是和自己不打不相识的孙自在。他只是不明白孙自在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其实孙自在当夜见到真武宝剑的时候,就已是觉得不妥,连夜上山请示了师尊。武当掌门俞莲舟拆信一看,却是大惊失色,没有想到张三丰晚年竟收了一个如此年纪的关门弟子,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人居然是明教后人。信中明言要武当派出弟子到西藏,协助韦迷情取到千年雪莲,但俞莲舟老成持重,不愿因为韦迷情而开罪当今朝廷,又也不能违背了师尊的意思,于是和其余几人商议,如是派其他武当弟子容易暴露身份,所幸孙自在兼通外家武学,行走江湖不易被看出身份,再加上他又见过韦迷情,于是便决定派他下山协助韦迷情取得雪莲。孙自在第二天便下山,沿途打听,便一路跟踪到了藏北。终于发现了周颠的住所,但一直隐忍不出,关键时候出来帮忙却是和韦迷情又交了一次手。
韦迷情一试内息,经脉经受了如此考验,却是伤害不大,各处主要的经脉反而感到有所拓展,真气传输的速度有所加快。于是缓缓从地上站起,脸上却无一丝喜色。微运内力,传音给孙自在道:“自在,我没事,你来的正好,我周叔被那恶贼捉去了,你正好帮我将他制服,换我周叔。”
孙自在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却听到慕容清风朗声笑道:“阁下是何门何派,居然跑到这里来装神弄鬼,和老夫过不去。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下山前掌门再三叮嘱,一定不能让朝廷知道武当卷进这场是非之中,必须隐瞒自己的武功路数。因此在刚才的交手间,即使是生死关头,孙自在也是用了旁门的功夫应敌,否则断不可能如此轻易便中了慕容清风的道。于是他便压低了嗓音,蓄意不让慕容清风发现,说道:“在下乃是江湖无名小卒,隐居这藏北无人之地,今日不过看你以大欺小,心中不满,故而出手襄助。”
韦迷情会意,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英雄本色。谢了。”韦迷情如此火上添油,任慕容清风如何好的涵养,也是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道:“你这娃儿,天资虽是不错,但口上却是甚是狂妄。刚才若不是老夫见你尚是可造之才,早已让你尸横当场了,哪里容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韦迷情道:“老贼,就算你上手下留情又是如何,本少爷堂堂男儿,断不会领你的情,你想收我为徒,却是比等天还难。”他心中的正统观念早已是根深蒂固,对于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