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忆安把家搬到a城那几天,天气好得像恋爱少女明媚的笑脸。
我坐在阳台上整理李忆安买回来的五颜六色的花,但它们里面没有一朵我叫得出名字,不到半小时我就放弃了,这种精细的活儿只适合李忆安。
没事儿可干,我仰着头看天顶发呆。
宋小宝的电话来得很是时候,她在那头贱兮兮的对我说搞到了xxx演唱会的限量门票,问我去不去,不去她就约上野男人去。
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会少了我,当即就和她约好在东城的咖啡馆见面。
说起来,宋小宝也是一个奇葩,我和她的相遇就是个灾难性的意外。
那是在初二的夏天,我和班上关系比较不错的几个男孩子一起打篮球,我刚准备来个三分让周围的一众女生尖叫,宋小宝就像个大白萝卜似的飞扑到球场中来,沿路撞翻了对手营里一米八的中锋,面目狰狞的把我们队长的扑倒……
全场都静了……
我后来才知道,队长给她写了情书,她一个激动就没控制好情绪。
有这样的回忆在,我压根没办法把宋白萝卜跟眼前穿碎花裙笑容温婉的女神划等号。
宋小宝对我的吃惊很满意,娇嗔一句:“不要这么看着人家嘛!”脸上的娇羞尤其做作。
我面不改色的给她脸上掐了一爪子,开玩笑道:“说吧!哪儿整的?”
宋小宝其实是个美人胚子,初中的时候就是太爱吃,好在皮肤白又细,像个中国娃娃一样讨喜。
“就准你张刹那一男人婆天生丽质?还不准我自然天成真善美?”她假装生气扭头过去。
“得了,装给谁看呢?我又不是你家米饭……米饭他……”
“我和他早八百年分了!他就是一外面有了狗的贱人,以后别再提他了”她打断了我的话,语音淡漠。
我不敢说话了,米饭就是我队长,他俩儿以前也是相当腻歪的。
我只能感叹世事无常。
“对了,明天你就要去3班了,姐妹儿得先给你通个信,那班上有个神经病哦,你得注意点!”她语气严肃,可是脸上表情夸张得可怕,我忍不住笑场了。
宋小宝一下就怒了,凑过来刚准备说话,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巨变。
我顺着她眼神看过去。
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样的压迫感,就好像不会游泳的你在深水里胸腔被狠狠挤压时的难受和对未知命运的惧怕。
他站在对面的公交车牌下抽烟,凌乱的头发耸搭在脑袋上,穿着看不清颜色的衬衫和长裤,瘦得像两根行走的木棍,皮肤蜡黄蜡黄的,唯独那双眼睛亮得吓人,隔着一条马路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我。
宋小宝已经面无人色了,我拍拍她的手,“你先回去吧,明天见喽。”
不等她同意我就先出了咖啡馆。
快步走到附近的巷子里,我赶紧给李忆安发了条短信,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我一回头就见到了刚才的男孩子。
他还是一瞬不眨的看着我,我脸皮向来薄,只好把眼睛转开了。
“他们都说我是神经病……哈哈……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我知道,二班的宋小宝也一定也这么跟你说的,她看见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看见过我拿刀子捅过自己是不是?”他一边说一边笑,笑得像朵菊花还特别难看,他还把包里的烟递给了我一只。
见我犹豫,他又说:“怎么,不敢抽神经病的烟啊?”
我摇头,“你会跟上我是有原因的吧?”
他自嘲的笑,瘦骨嶙峋的身子骨上宽大的衣服被巷子口的风吹得鼓起来,看着像个可笑的胖子。
这样的人我在过去的十七年天天都在见,但不过看了多少次我都觉得他们过着这样的日子有够难熬的。
“刚才有人跟我说,他怕你。”他背靠上了墙壁,缓缓抽着烟,等着我的回应。
“嗯,你是说站牌下面站的那个小朋友吧?现在的小正太和小萝莉一样萌萌的,我都分不清男女了。”
他垂下眼睛不说话了。
“我能看见那些东西。”我接过他手上的烟掏出火机给自己点上。
是的,我,张刹那,可以看见非人之物。
张、李、苏、白,是z国的四大驱鬼世家。张家在十七年被未知势力灭族只剩下我这个独苗;李家以李忆安为首的新一代作为z国灵异警察存在;苏家自九十年代以来专注从商,渐渐失了驱鬼世家的地位;白家常年居于昆仑山,非重大事不轻易出山,最近的一次出山都是特殊时期时期了。
我家被灭的时候我还是襁褓中婴儿,被李家族长接从死人堆里捡回来养大,自四岁开始我就跟着李忆安,他被调到什么地方我就去到什么地方上学。
看着眼前男孩子我觉得他还是幸运的,都被可怕的东西折磨得没有人形了,他还尚存些理智。
最令人恐惧的是你再也没办法感觉到恐惧。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尽力帮你。”我自觉已经说得很有诚意了。
他却摇头冷笑,“这句话有不少人对我说,但是最后呢?哪个不是为了我莫名其妙的能力来的。”
最烦这种人,明明来找我帮忙却一副不信任的样子,用人不疑,疑人勿用。
我向来跟这种人不对付,当下冷了脸迈出步子要走。
他火大的追上来扯住我的衣领,“你特么以为自己是谁?跟我甩脸子?!信不信我分分钟弄死你在这儿!”他眉宇间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