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在远处看着,手中采幽不自觉地捏得紧紧的,捏到右手都有一些麻木了。
这些年苦练武功,我已经不能算是武学的门外汉,所以三人战局的惊心动魄,虽不能全然体会,却也是能看出几分门道的。
第一个感想是,戎抚天真正名不虚传,亲眼见过才知道,那武功真是霸道得不能言喻。我不停地往后退,离他们越来越远,暗自运起内功抵御着,却仍是感觉戎抚天劈出的掌风扫过之时,令胸口一阵阵的气血翻涌。
后头天镜门的门徒们也在连连后退,武功弱些的给掌风扫到,有的竟立时双膝跪地,口中喷出血来。
只有任平生未曾后退,在原地凝立着,蹙眉观察场上的局势。他身上重伤未愈,实力削弱了不少,但从他气定神闲,未受戎抚天掌力影响的情形看,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带着伤的他,内功也还是比我深厚得多。
任平生神色凝重,眉心蹙得越来越紧,我想他是与我一样,发现了场上奇妙的变化。这对我来说是个好信息,对任平生来说可就不是了。
双方转眼就已拆了近百招,居然仍未分出胜负!
这不但出了任平生的预料,似乎也出了戎抚天自己的预料。
原本?以聂秋远和骆大春的实力,想与戎抚天对抗,还是差了不止一个层次。可是现在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两个人刚刚在有穷氏的佛堂之中吸收了众多族人遗留下来的深厚内力。所以战局将如何发展,就忽然成了一个未知数。
他们两个只是把先人遗留的内力吸入了体内的神丹之中,根本就没有时间化归己有,所以刚交手的时候,两人完全处在下风。但是,这两个人都是我来到大唐之后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他们居然在激烈的战斗之中试着各自使用不同的方法,调动运用烈火神丹和冰寒神丹的力量。
骆大春自冰寒神丹进入体内,数年内每天都在与神丹战斗与共生,所以他对于如何使用神丹的力量更有心得。而聂秋远自白云山一役重伤后。也开始本能地运用烈火神丹的力量疗愈。而且他体内神丹植入的方式安全科学,对他的身体没有影响,只有裨益,因此使用神丹的力量更为容易。
所以。场上居然出现了两个人怎么都打不倒。而且越打越强的局面。我越看越有信心。凭着他们两个的智商,如果这一架打成了持久战,那么越是持久。对于我方来说就越是有利。
渐渐地,聂秋远他们的劣势缓慢地扭转,从一开始手忙脚乱的只有招架之力,逐渐变得从容起来,到最后,居然偶尔使出了进攻的招式。
戎抚天最初还颇自负,招数使得漫不经心。百招过后,他的神色便凝重起来,精力明显更为集中了,一招一式都经了思索,出掌威力便瞬间倍增。可是他显然也未想到,对手竟越打越韧,越打越强,最终戎抚天不知不觉尽了全力的时候,两个敌人居然仍然没有露出颓势。
聂秋远与骆大春全神贯注,进入了无物无我的境地,只全力地斗着。现在的两人,发挥出了数倍于前的力量,竟堪堪与戎抚天打了个平手。
这要放在从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真是幸运,让我们刚刚探知了有穷氏的秘密,得了神秘之力的帮助,就像是天意庇佑一样。
任平生在一旁沉默地观看,皱着眉,似乎是惊讶,又好像是在思索。他一定是以为走到这一步,聂秋远他们就算是完了。我不晓得他准备了什么后手对付戎抚天,但现在看来,他这后手似乎一时也用不上了。眼下这个局面,是他根本不可能预料到的。
只在数个时辰之间,聂秋远和骆大春的身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告诉谁谁能信呢?
只能说,任平生机关算尽,原本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是,他从来不缺聪明和实力,他缺的只是运气。
运气仿佛从来就没有站在他这边过,从他小时候就没有,直到现在,也没有。
不过,任平生也从来不是把前途交给运气的人,只要活着,他就永远努力地去做支配者。
他身形轻轻一晃,鬼魅般地飘到了我的身边。我大吃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已指尖轻轻一弹,一枚略带着薄荷清凉味道的药丸嗖地一下飞进我的嘴里,咕噜一下就滚了下去。
拜托,你们这些男的,为什么给我吃药都用这么粗暴的手段呢?我同意吃药了吗?
任平生低低地喝了一句:“凝神屏息,尽量闭气,一会儿我要用很强的毒药,服药闭气,可保无碍,莫要上前。”
话音未落,任平生手中弯刀已然出鞘,又轻拉两下,兵刃瞬间化为长镰。任平生轻巧地将长镰舞了个花,喝道:“玄武,我来会会你罢!”闪身便加入了战团。
按理说,任平生的武功,在鼎盛时期也不过和原来的聂秋远差不多。现在任平生身上有伤,而聂秋远和骆大春的内力刚得了数倍的增长,论实力早已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可是偏偏任平生一加入战局,场上形势忽然之间就扭转了。
原本打着打着,戎抚天和聂秋远他们之间渐渐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双方势均力敌,不分伯仲。聂秋远剑招凌厉而沉稳,骆大春刀法如狂风乱雪般迅捷,再加上二人内力一冷一热,渐渐地发挥出来,形成了绝佳的配合。可是任平生一加入,手中长镰在二人之间左袭右突,每一招势都堪堪指向二人招数最薄弱的环节,逼得二人不得不连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