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头闻声一看,见靠近院门处的花丛中隐藏着一个身影,正在“呜呜”抽泣着。岳骄龙警惕着走入丛中,问道:“是谁?”
丛中之人没有应答,兀自啼哭。岳骄龙细看下才认得,原来是之前陪伴在孟老先生身旁的绿衣姑娘,萎缩成一团,紧紧握住一把短剑,哆嗦着。
岳骄龙料她定是之前受了惊吓,才会如此,便关切道:“姑娘别怕,是我们,你没事吧?”
绿衣姑娘辨出是岳骄龙几人,兀自没有应答,只是哭泣得更加厉害。岳骄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再次问道:“姑娘你怎在此?”
绿衣姑娘在岳骄龙搀扶下,蹒跚地走出花丛,一边抽搐着身体,一边泣涕涟涟的哀声道:“死了……我爹死了……我爹爹被他们杀死了,呜呜呜……”
岳骄龙也知院内之人都死了,只是不知何人所为,更不知她爹是谁,虽听阿月有讲事前见过星宿派的人,但还不敢断言,继续疑惑问道:“‘他们’是谁?令尊是哪一位?”
没等绿衣姑娘回答,蕲水先生从旁插嘴道:“他爹你都不认识?还在人家中吃住几日,看来你也不是那么聪明嘛。”
岳骄龙疑道:“孟老先生?”他之前在大会上有见过绿衣姑娘伴在孟老先生左右,所以经蕲水先生那样一说,便想到了孟老先生。
蕲水先生偏着头,答道:“可不是咯,她便是百花园大小姐孟雪啊。”
岳骄龙见绿衣姑娘便是百花园大小姐,转念想到孟老先生已死于厅中,叹息着对孟雪安慰道:“令尊的事……我们也知道了,人生已不能复生……还请姑娘多多保重身子。对了,你怎么……”岳骄龙本想问“你怎么安然无恙”,但突觉这样问话,有些不妥,又将刚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孟雪倒也聪慧,猜中岳骄龙意思,颤颤说道:“你们离开后没多久,客人也相继离开,突然冲进一群自称星宿派的恶人来,大声呼喝着,逢人便问有没有见到段誉和一男两女,我们只是平常百姓人家,哪里可能跟那大理皇氏攀上关系,自然都回答不出,那些恶人也不分是非曲直,拔刀便杀,爹爹见势不对,奋力护我离开,我才得以躲于此处藏匿起来。适才见公子几人进去,我还以为是恶人们又回来了。”
岳骄龙听孟雪这么一说,心中一震,暗忖:“果然是星宿派那帮人!原来是我害了他们,我竟然害死了那么多人。”想到此不禁觉得天意弄人,如果没有回到古代,这些人便不会为此枉死,而孟雪更不会失去至亲,一阵自责后突地“啊……!”的一声,将胸中怨气怒吼出来,猛的转身“嘭”的一拳击打在院门之上,暗自发誓定要为死去的人讨个公道。
小清见岳骄龙此举,知他心存至善,听得是他们连累了院内之人无辜枉死后,岳骄龙定会心中不安。虽然她也想快些再找司马刁决一生死,但经几日前一役,她不忍再伤了心爱之人,只得从长计议,上前心疼地柔声道:“岳郎,你身子还没完全复原,可别再坏了身子,待你伤愈我们再做打算,日后定会让他星宿派血债血偿。”
岳骄龙一心只知自责,自然听不得小清安抚之语,只觉自己害人不浅,心中愤愤不安,转头对孟雪有愧道:“孟姑娘,是我不好……我们便是他们要找的人,没想到连累了园内所有人,都怪我,是我害了他们……”
孟雪突得知岳骄龙几人便是恶人寻找之人,虽有些惊异,但也不是不明是非,强忍着失亲之痛,擦拭着眼泪,哽咽着回道:“原来公子同两位姑娘便是恶人要找之人,也怪不住公子,公子也勿须过于自责,一切都是恶人所为,这位姑娘说的对,公子有伤在身,别因此再坏了身子。”
蕲水先生虽然平常一副孩子状,这生死攸关时,倒也不含糊,见岳骄龙只顾自责,忘记离开,如是恶人折返撞见,岂不是要赔上他老命,急道:“我说小兄弟啊,还是先找个安全地方再议吧,再不速速离开,若碰上恶人,吾等恐都要同屋内人去了。”
经几人一番安抚,岳骄龙心神略略宁定,才转念想到不能因为自己一时情绪,而误了大家。对孟雪郑重说道:“孟姑娘,还是先行料理令尊后事吧,待找到落脚处再做打算。你放心,令尊及他人的仇,我定会为他们讨个公道。”
孟雪点了点头,小声“嗯”了一声以做回答。如今她孤身一人,也无打算,只好按着岳骄龙意思,先行葬了孟老先生,而且她相信岳骄龙几人不会有害她之心。
几人帮着孟雪,在后山中找了一块地将孟老先生尸体安葬好,算是为孟老先生找了个安身之处,而对于其他前来参加大会枉死的医者,因要乘早离开百花园,也无暇再顾及。岳骄龙看着孟老先生的坟头,想到那些因他无辜枉死,还不能入土的他人,不由又悲痛起来。
小清见岳骄龙独自沉默不语,猜他又是暗自不安,来到他身前柔声道:“岳郎,你也勿要再自责了,我们还得赶快离开弄栋,但是这姑娘……”说完往正在坟前拜祭的孟雪看了一眼,意思是问岳骄龙,他们走后孟雪如何安置,她怕岳骄龙因为自责而带孟雪一同上路。毕竟前往羊苴咩城,也非什么福地,定比这弄栋更加险峻。如果带上一个手无缚鸡之人,办起事来自然有许多不便之处,而且以姑娘家独有的心思,见孟雪对岳骄龙的言行,难免心生醋意。
岳骄龙顺着小清目光,看了看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