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一项罪名扣下来,摆明了是要坑你的,蒙毅还有什么话说。若想日后顺利继任蒙姜王位,此时得罪宗主国的帝王显然是不明智的,蒙毅只能咬咬牙,最后还是把这五百匹最剽悍的骏马拱手献了出去。眼瞧着对方分明是心口被剜了肉,脸上却还要保持微笑,这幅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的憋屈模样看得南清玦心中分外舒爽,连带着连皇帝老丈人今天看着都格外和蔼可亲了。
嗯,老丈人智商合格,演技优异,足够上道,【明君】认证成功。
等南清玦回到公主府,季安沁正倚在书房的软榻上随手翻阅一本山水游记,上到乌墨发丝,下到莹白指尖,每个细节都流露出一股慵懒而清丽的风情。南清玦见到她此刻的模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仿佛整个人都柔软下来了,她放轻脚步走过去,也在软榻上坐下,将季安沁轻轻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笑道,“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嗯?”季安沁放松身体软绵绵地靠在南清玦怀里,纤细的手指掀过一张书页,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付了一声。
南清玦并不在意她状似敷衍的态度,只是也好似漫不经心地往季安沁莹白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季安沁被吓了一跳,顿时红了脸,手里的游记也不看了,放下书本转头有些恼怒地瞪了南清玦一眼,“你!你干什么?”
南清玦见她羞红了脸的可爱模样,心里涌上止不住的甜蜜和涟漪,却故意摆出疑惑的表情逗弄她,“我?我没干什么呀!”伸手摸摸季安沁白皙透粉的小脸,调笑道,“还是你希望我干些什么?”
季安沁一时哑口,此时继续这个走向不大明朗的话题显然于她不利,于是她果断决定弃战,不跟明显不怀好意的南清玦继续纠缠。刚想重新拿起那本刚刚被放下的游记,眼疾手快的南清玦却一把将书册先一步抓进手中,随手便将其远远扔回了书桌上。
季安沁不乐意地看着她,开口不善,“驸马真是好身手啊!”我正要看呢你就把它扔出去了你是存心跟我作对吗魂淡?
南清玦看着季安沁指责的眼神,好似有些委屈,“我这张脸难道不比它好看?”
季安沁又一次哑口了,略有些踌躇后,仔仔细细地将她的驸马那张漂亮得不像凡人的脸认真审视了一遍,谨慎地点了点头,“是比它好看,可是……”可是我还是想看书啊。
“安沁,”南清玦却突然打断了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件事?”
季安沁疑惑地看着她,“什么?”
南清玦压低了声音低笑道,“你简直将我迷得神魂颠倒。”语气却是万分的认真。
刚刚退下去的红霞又一次漫了上来,季安沁看着南清玦眼睛里闪烁着的星星,心跳突然开始加速,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我?”南清玦将她拥得更近,“我想亲你啊!”话音刚落,清凉的双唇便贴了上去。
等到季安沁意识回笼的时候,她已经被吻得气喘吁吁,浑身瘫软在了南清玦怀里,刚缓了一口气,就听见南清玦好整以暇的声音,“公主殿下您应该知道,您的驸马就是这么一个诚实且富有行动力的人。”
“……”公主殿下甜蜜又心塞地捂住了心口。
被狠狠剜了一大块肉的蒙毅王子在第二天便收到了景安公主府派人送过去的请柬。
南清玦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在皇帝面前领了旨,这任务当然还是要好好完成的,再加上昨晚的公主殿下格外香甜可口,即使心中分外厌恶蒙毅,南清玦今日的心情也还不算很糟糕。
等到南清玦准时到达经天楼的时候,蒙毅已经在单间里等候了有一会儿了,见到南清玦独自出现,想起自己对季安沁的求而不得以及昨日因被南清玦摆了一道而狠出了血的屈辱,心中的不满和愤恨简直汹涌到压制不住,“这就是驸马爷的待客之道?身为东道主却让客人久等,晟景果然是礼仪之邦,今日真是领教了。”
南清玦对蒙毅王子这张因愤恨而倍显狰狞的脸毫无兴趣,连多余的眼神都不屑给对方一个,自顾自欣赏着一旁博古架上的有趣的小摆设,“待客之道自然是一门大学问,对于真正值得尊重和款待的贵客,在下当然会悉心招待,务必使对方宾至如归。至于蒙毅王子殿下么,既然王子殿下本身不报以善意,又哪来的立场去要求他人呢?”
“你!”蒙毅原本出言讥讽,想要好好锉锉南清玦的锐气,谁知却被南清玦三言两语轻易将矛头调转回来了,气得青筋暴起,猛地站了起来,作势便要出手。
南清玦看中了博古架上的一只白玉小兔子,随手拿到手里把玩着,终于转身隔着桌子坐在了蒙毅对面,不屑地瞟了一眼蒙毅紧握的双拳,“沉不住气的人在下也见过不少,王子殿下真可谓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在下这下总算明白,为何蒙毅王子分明是血缘最纯正的继承人,年事已高的蒙姜王却迟迟不传位给你了,毕竟一个冲动易怒而又有勇无谋的王很可能会给蒙姜的国民们带来灭顶之灾的,您说对么尊贵的王子殿下?”
“南清玦!”南清玦这番冰冷而又不屑的言论简直直戳蒙毅心窝子,狠狠压下胸膛下横窜的郁怒,“蒙姜的王位传属是我们蒙姜自己的事,不需要外人置喙,你今日约我来这里,若只是想羞辱于我,请恕我无法奉陪。”说完便转身欲走。
“唔?本驸马难道看起来很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