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进行了改组,对我来说最大的冲击便是医院的善后完全交给了殡仪馆,且不说其中的猫腻,但这个决定得到了全院医生护士的一致拥护,毕竟将善后承包给殡仪馆之后,医院医生护士的绩效工资每人增加了一万块,而且我们所属的服务部也并没有被解聘什么的,只是被重新安排了工作,例如我就安排在了新的服务部,专门负责处理医闹和安抚逝者家属——从职务上来说,我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是从具体工作来说,我和保安没什么区别了。
从此也可以看出来,何副院长在上层的权力斗争中完全失败,他本人也从医院里被调到了本地唯一一所医科学校冬湖市卫校担任党委书记,而我这个何副院长的心腹狗腿子自然也跟着遭到了流放,我和医院保安科科长在一个办公室。
所以我递交了辞呈,工会主席和党委书记象征性地挽留了一下之后,便允许了我的辞职,从此之后我和医院没什么联系了,也正式地从事业编制转为了失业编制。
失业对于我来说并非不可接受,但对于我的家人来说却难以接受,于是我离开了冬湖市,来到距离冬湖市只有两百里的哈布市。哈布原本是契丹语中的勇者的意思,说是远古时期有个契丹勇士死在这里,后来契丹灭国了,改了名字。再到后来建立新社会,改革开放,为了吸引旅游,又改回了这个非常有千年韵味的名字。
哈布本来是一个旅游城市,但是几年前发现储藏在地下的大量天然气后,迅速成长为一个旅游与资源出口型城市,说起来哈布比冬湖要繁华多了。
来到哈布市之后,我敲开了一个老同学的家门,老同学热情依旧,还帮着我找工作,很快我就再一次找到一份工作,联防队员。用先进最流行的名词,我又当上了治安部门的临时工。
老同学的热情帮助让我难以拒绝,但是联防队员这个工作让我很难以适应,穿上灰色的联防队服,与小我三岁的队长一起坐在了享誉世界的比亚迪汽车里,开始了巡防工作。如果不是这辆f0空调坏了,我想这个工作还是蛮轻松的。
“博哥,你以前在医院真的接触过很多尸体?”联防队长于亮惊讶地问。
我笑着说:“我以前就是仪容师,所有在医院的死者和不在医院的死者我都接触过,基本上冬湖市的百分之三十的尸体都是我亲手处理的。”
于亮伸出大拇指说:“你厉害,这要是发生什么命案,你就出手吧,我受不了。”
我也笑了,这个队长蛮有意思的,电子科技大学肄业两年之后才拿到了毕业证,其原因是上大学期间只顾着泡妞喝酒打游戏,十门功课七门不及格。这样的一个大学毕业生,只能由家里安排工作,于是也顺理成章地被亲戚们安排进了区联防队里,但是背景比较强(中队长是他表哥),于是成了我们小队的联防小队长。
我不喜欢权力斗争,所以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在乎,一个每月三千块工资的工作,不值得动脑筋。
“咱们的工作,其实挺简单的,抓抓小偷毛贼,你听说没有,最近啊……”
呼叫机响了,紫竹林小区发生一起命案,让联防队员迅速前往协助警察封锁现场,于是于亮停止了吹牛,开着f0一路以60迈的速度狂飙到紫竹林小区,来到十六号别墅。紫竹林小区是本市唯一一所已经正式使用的别墅小区,也是本市的富人区,每一户都是独门独户独院的四层别墅,在哈布市能够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所以这里发生命案,立即惊动了本地政府。
我好于亮站在最外围的最外围,协助阻拦围观群众和记者,忙活了一上午,有人来发盒饭,我们便坐会了f0里吃盒饭。
于亮去打听了一下,回来说:“这事儿挺有意思。”
“怎么回事?”
“据说这里闹鬼。”
“闹鬼?”我忍不住笑道,”你相信有鬼?”
“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就是鬼神,但一旦科学能够解释,就是进步。”于亮说道。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哈哈大笑说:“我是电子科技大学毕业的,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只会玩?想当年我也是学霸。”
我摆着手说:“别吹了,这个案子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吧……”他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解释说,“这栋别墅的主人是外地的一个亿万富翁,在这养着他的一个小蜜,今天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死在浴缸里。”
“浴缸里?割腕自杀?”
“不是,淹死的。”
“在浴缸里淹死……”我忍不住分析说,“应该是被人谋杀了吧。”
“奇怪就奇怪在,监控头里没有进入的画面,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外人进入的痕迹,死者在死前更没有任何被人袭击或者强迫的痕迹,就像是死者自己钻进了浴缸,然后自己淹死自己一样。”于亮神神秘秘地说,“所以啊,大家都说是鬼杀了她。”
“难道不能是自杀?”
“你见过当小蜜的自杀?”于亮叫道,“要是这么多愁善感,还当什么小蜜,直接去做文艺女青年嘛。大凡当小蜜的,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权,被豢养的百分之百为了钱。你想想,为了钱活着的女人,会选择自杀吗?”
我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但也不能说明就是鬼杀人啊,你可是警察啊。”
“我只是治安巡逻员。”于亮纠正说,“不是警察。”
“对,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