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坏对待小日本的态度曾经就遭到蔷薇二女的严厉驳斥。沈坏自然不敢还嘴,只好道歉,保证一定狠狠教训倭人,永久解决这个一衣带血的邻邦。
却说沈坏诸人一路慢慢悠悠,好像富贵人家踏青一般向杭州方向进发。不远有一茶棚,四五张桌子,三两个汉子在那喝茶歇脚。沈坏十人走的也累了,便吩咐众人到茶棚休息。一路上虽然当地人看着他们有些奇怪,甚至敌意,可总起来没遇到什么不顺,更没有官差前来查问。在倭寇作乱正当口,防务如此松懈,可见明朝军队素质之低下。
大家找了两张空桌分开坐下。周围都是乡下汉子,穿着朴素。沈坏等人确是穿绸裹缎,服饰名贵,一看就是有钱人,故而引起众人的关注。沈坏也不管别人的眼光,端起茶水慢慢饮着。虽说是乡人为了糊口而开的茶摊,茶叶也是不知名的,可是却很有口感。并不比什么龙井、铁观音差。沈坏不由得看看里面忙碌的父子二人,都是一脸的忠厚老实。大人穿着青布直身的宽大长衣,头上戴四方平定巾,小的穿着短衣,裹着头巾。
沈坏趁着小伙子来添水的空儿,伸手招呼道:“小伙子,问你件事儿。”
小伙子赶紧弓身施礼,“这位客官,您尽管问,知道的一定如实禀告。”
“哦,你这茶叫什么名?”
小伙子笑着说:“您问这呀!这是俺爹自己烤的土茶,也没有名字。”
沈坏知道很多乡下人手里抓着金子却不识,一辈子受穷,临死带进棺材,手艺也失传了。“你父亲的手艺很好,为什么不专门烤这种茶,一定有不少人喜欢。”
摊主过来听到接过话头说道:“客官,您说的对,可这需要很多本钱,而且有钱的人只认龙井那些名贵茶叶,老汉的茶叶不过是粗鄙之物,只有乡下人为了省俩钱才喝。”
沈坏知道这观念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改变,至于什么促销、广告等等手段现在还没有多少人会用,便不再言语,专心的喝起茶来。天空有些阴霾,灰蒙蒙的,可能是远处那几缕炊烟把天空染成了这颜色,沈坏心里想着。
就在大道上来了几个人,穿着短衣襟,有的还穿着兽皮,也不闲捂的上。都拿着猎叉,背着弓箭,赶着一辆牛车,车上载着一四方的箱子,用布盖着。看样子是打猎回来的猎人。沈坏心里琢磨着,要是买点野味打打牙祭不错,在船上都憋出病来了。
那几人走到茶摊前,站住,互相商量一下,一人把车赶到路边停住。其他人进了茶棚,找位子坐下。小伙子赶紧招呼客人,抹桌子,上茶。沈坏打量那几人,看到他们风尘仆仆,不像是附近的猎户,好像与茶摊主不认识,可能是远处的猎户,来杭州卖猎物。那车上不知是什么野物,好像还是活的。
众人都对车上的猎物有着沈坏一样的好奇心。沈坏手下一人好奇心比较大,每次别人说话说半句时,故意卖关子时,他一定上当,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这次看到人家用布蒙起来的箱子,好奇宝宝的毛病又发作了,端着茶杯,站起身,笑嘻嘻的来到那几人面前,看清其中一大汉,穿着豹子皮的坎肩,旁边放着钢叉,可能是为首的。他不请自到,在人家旁边坐下,放下杯子,冲汉子一抱拳,“这位壮士,向您打听件事儿。”
那汉子从他站起来就注意他了,看他以及周围的人穿着不俗,非富即贵,不敢小瞧。看人家施礼,也赶紧抱拳还礼,“不知这位兄弟有什么事,在下知道的一定相告。”
“我……我想问您这车上载的是什么东西。”
“哈哈……”那汉子笑后低声说道,“兄弟,那是我们在舟山附近打的一奇怪之物,看样子是鹿,可是皮毛确是白色的。我打了一辈子猎物,从没有见到白毛的鹿,我们便想带到杭州,献给官府。只是在路上人们看了新鲜,都围着,耽误了行程,那鹿看到人不安分,故而蒙上布。”
他说话声虽然低,可哪能躲过沈坏这样的高手的耳朵。沈坏听了也起身过来抱拳打招呼,“在下沈无惧(沈坏表字无惧),不知这位壮士尊姓大名。这白鹿可是象征着福瑞啊。不过壮士把白鹿献给官府,顶多会的到十几两银子,可不会送你个县官当当。”
“呵呵,在下哪称的上尊贵二字,贱姓李,名虎。能得到十几两纹银,已经知足了。”谁知人家对沈坏的“提醒”并不在意。
“那只是遇到好官,要是遇到什么贪官,你什么都得不到,反而会以损坏祥瑞之物为由,勒索于你。”沈坏坏坏的说道。沈坏知道历史上胡宗宪曾经久战不利,朝廷怪罪,恰好有人在舟山附近逮到一只白鹿,老胡就把这只得了白化病的鹿献给了皇帝,还说这是祥瑞之兆,预示着一定会剿灭倭寇。果然,朝廷以为得了什么宝贝,上大喜,不仅不怪罪老胡,还颁下圣旨加以褒奖。沈坏正愁没有与老胡套交情的砝码,好运就找上门来了,真是肥猪拱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李虎是个乡下直性汉子,听了沈坏拙劣的挑拨,心中也敲起鼓来。沈坏在边上又添油加醋的说道:“要是碰上东厂锦衣卫,西厂太监什么的,不光鹿没了,恐怕命也丢了。”旁边沈坏的一个手下明白主子的意图,机灵的在那帮腔:“可不是吗!我以前有个邻居,在家里挖地窖,挖到一个稀罕玩意儿,也像兄弟一般心思,想献给官府。可是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