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十几日,宇文弈似乎真的在忙着整顿呼卓的军队,琳琅这些日子鲜少见他,除了在青碧殿外见他有些惆怅地看着紧合的殿门微微发愣,便也只有在他偶尔来映月殿询问娜珠的病情的时候见上几次。
这样的日子倒是让琳琅觉得轻松不少。
不过,事情终于在半个月后出现了转机,原本闭门不出的娜珠,居然答应让宇文弈进青碧殿去见她。
宇文弈为了这件事,还赏赐了琳琅不少东西,因为娜珠的转变,被她言中。
琳琅却并不觉的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娜珠刚落胎,本是需养足一月方可行夫妻之事,可是娜珠明显没有听她的话,自从和宇文弈和好之后,此后一月,宇文弈夜夜歇在青碧殿,日日同她欢好不歇。
她曾忍不住提醒过娜珠此事,她那日渐羸弱的身子这样下去必定会伤及根本,可娜珠却浑不在意,甚至在宇文弈面前也不知说了她什么,宇文弈下令她无需再来青碧殿给娜珠诊病。而此后琳琅见宇文弈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只是这些日子转变的何止是娜珠一人,宇文弈更是变得阴晴不定,残暴无比,却独独对娜珠日渐言听计从起来。
朝廷和宫中人皆说娜珠习得了狐媚之术,是祸国的妖姬。有不少宇文弈的心腹大臣上凑,要清君侧,杀了娜珠,可是都被宇文弈一力压下,甚至有的还为此丢了性命。
面对宇文弈如此巨大的转变,琳琅可不认为娜珠真的是习得了什么狐媚之术,才将宇文弈迷成这副模样。只是若是娜珠真的得势,日后思及她与宇文弈一伙,如何能饶得了她?即便是她万分不想救宇文弈,也不得不被翰蒙等人说服,去青碧殿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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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碧殿外除了娜珠的几个婢子候着,其他侍卫都被调走了,想来也是娜珠的意思。她这样为了掩人耳目,反倒令琳琅现在进青碧殿宛如入无人之境,那几个婢子还来不及呼叫,已经被翰蒙等人一掌劈晕。
琳琅推门而入,内殿的人似乎还未所觉,两条白生生的躯体交叠在一处,地上散落着各色衣物,叹息和低吟声不止。琳琅便是没有亲眼见到,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不过她倒是无瑕顾忌那床榻上翻云覆雨的两人,她被房中那缭绕的烟雾及案上搁着的黑色膏状物所吸引过去。
房中除了情、欲的**气息,更浓的,便是这膏体的味道。
她将那膏状物放在鼻尖闻了闻,脸上渐渐有了几分恍然之色。这膏状物名作如意膏,和时下流行的五石散效果有些相同之处,但成瘾方面却又极为不同。凡吸食如意膏者,神色恍惚,飘然欲仙,极易成瘾,难以戒除,长久吸食,轻则形状疯癫,性情大变,情、欲大增,重则有损性命。
娜珠居然用这等下作药物,控制宇文弈。
如今宇文弈吸食如意膏已有月余,恐怕已然是成瘾了。
翰蒙等人自然也听到房中的动静,他们都是男子,若是进去见到娜珠赤身裸、体自然是极为无礼,只得候在门外。
琳琅却不管那么多,将手中的药膏摔下,撩开珠帘大步进了内殿,将娜珠从宇文弈身上一把拽下来,朝门外站着的人喝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将这女人给拖下去。”
娜珠身子孱弱,被琳琅这般一拽,跌跪在地上一时竟然起不了身,独有可怜兮兮地看着满面怒色的宇文弈,哭道:“汗王,救我,她要杀了妾。”
宇文弈此刻被人扰了兴致,又听的娜珠这般哭求,哪里能忍得,想也不想,便一掌横拍在琳琅肩头。
琳琅痛呼了一声,肩头大痛,感觉自己连肩膀都要被这一掌给卸下来一般。不过幸亏现在宇文弈被如意膏弄得疲软了几分,那力道也无往日里的悍然,这一掌也不算太厉害。
殿外翰蒙等人听到殿内琳琅的痛呼,也顾不得规矩,迅速奔进殿中。
琳琅扶着肩膀看着奔进殿来的众人,命令道:“将这女人拖下去,你们汗王如今已经是疯了。”
“谁敢!”宇文弈暴喝一声,将被子往娜珠身上一遮,从榻上站起身来,瞪着琳琅,狂怒道:“你真是不想活了?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琳琅却似乎此刻并不怕他,冷冷笑了数声,道:“自己是个瘾君子还不自知,你的抱负和野心,恐怕呀折在这女人手中。”
她抬手一指案上那些如意膏,冷冷道:“你可知那些是什么东西?迷人心智,令人殒命,也不过数月之事。”她言罢,又扯过妆奁上的银镜,摔到宇文弈面前,嗤嗤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人不人鬼不鬼,形销骨瘦,这还是当初意气风发的你么!”
宇文弈被琳琅骂得心头大震,下意识地往镜上一看,那一张脸瞬间清白,整个人都不由轻轻一晃,难以置信地看向地上跌坐着的娜珠,喃喃道:“为什么……你为什么?”
娜珠见自己的计谋被抓了个现行,此时倒也不装可怜了,目光怨毒地看向宇文弈,似疯似癫地大笑起来,恨声道:“为什么?你还敢问为什么?我的阿爹,我的妹妹,我的孩儿,都被你所杀,你说我为了什么!宇文弈,你每碰我一次,我都忍不住恶心!你算是人么?你不算人!你怎么算是人,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宇文弈闻言怒不可遏,扬起一掌,便要拍向娜珠额顶。
琳琅骇然至极,下意识地挡在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