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黄老板痛陈身世(下)
话说黄家兴和那个叫不出名字的人一起走,到一个村子里之后,那人就说“我们在这屋檐下躺一会儿”,两人就在那草堆上躺下,黄家兴毕竟是小孩子,一躺下就睡着了,到第二天天亮时那人叫醒黄家兴,这才看清救他的人,是一个中年汉子,个子挺高,身材很魁伟,额头特大特长,活象年画中的壽星菩萨,黄家兴一见就脱口而出“壽星菩萨”,那人苦笑了一下,“你也这样喊?——走吧,还要走十几里才有饭吃”。
黄家兴这种农村孩子,走路算是轻闲小事,所以跟着那人走也慢不了多少,很快就到达一个小镇,两人进了一间小店,要了两碗干饭,还有两个菜——一荤一素,这对黄家兴可是过年了,黄家兴比那人还先吃完,那人看看黄家兴舍不得放下的碗,又从自己的碗里下了一些饭给黄家兴,这一餐是黄家兴一年多来吃得最饱的,饭后上路,黄家兴是精神特好,一路不停的问这问那,但那人就是极少回话,也不烦恼,到吃中午饭时,那人告诉黄家兴:“等过几天什么都会说的。”黄家兴对他就是服,特听话,之后就是一路好走。
这天他们来到一条大河边,黄家兴出世以来还是第一回看见这样大的河,两人上了船,到河中间时黄家兴望着那不见边的水还吓的叫了一回,大阳下山时他们到了一座山脚下,然后两人又上了山,一直上到山顶的一座大殿前,那人带着黄家兴就进了则殿的一间屋子,屋里有三个人正在说话,一见黄家兴他们进来,立刻都起身抱拳行礼,其中一位留着胡子的还说“一路辛苦,这次真是造孽啊,天地会大小几百口啊,这是天地会有史以来损失最惨重的,好在老兄死里逃生,必有大福”,说着就有一个人就把黄家兴带到厨房吃饭去了,黄家兴就在这山上安下了身。
第二天天刚亮,那人把黄家兴交给了清虚道长,他就下山去了,黄家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只是叮嘱了黄家兴几句:“在这里要听话,好好练功,以后我会来看你的。”
黄家兴在这山上住下以后,过了很久他才知道,这山就是鸡公山,救他的人叫李壽星,那留胡子的人就叫清虚道长,世上的事就是讲究一个缘分,黄家兴在鸡公山比在家时还听话和用功,清虚道长不止一次的说:“我和壽星跟你有孽缘。”反正黄家兴也弄不清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说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不想家是假话,黄家兴就时时想起母亲、姐姐和弟妹,他们都在哪儿?是死是活都不清楚,每每在晚上黄家兴就常常问清虚道长:“我的母亲、姐姐、弟妹都在哪?”问多了,清虚道长就告诉黄家兴:“壽星就是去找他们了,不要多久他们就会回来的。”这当然是哄黄家兴的话,李壽兴压根就不认识黄家兴的家人,更何况那晚的情行之下,恐怕是十之八九都不在人世了,就这样,黄家兴在鸡公山一边练功,一边思念,一边长大,自到他十八岁的时候,清虚道长才带他下过几次山,这时的黄家兴已是一个武功超群却单瘦高挑的年轻人。
在这七八年时间里,李壽星也就是他走后半个月左右来看过黄家兴一次,以后差不多一年才来一次,来也就是住一二天就走。这年的夏天,李壽星又上了山,看他的气色象是有什么喜事一样,显出一脸的高兴,一进屋就和清虚道长关上门,两人一直谈到吃晚饭才出来,而且在吃饭时特地要了酒,兴致勃勃,破天荒还要黄家兴喝了一碗酒,饭后就要黄家兴把他学的所有本领都表演了一回,足足两个时辰,不外就是那些拳脚气力,刀枪剑棍,轻功骑术,只把黄家兴累的浑身骨酥肉散,气泻精尽,当然也看的李壽星和清虚道长不断的点头,李壽星看完之后拉过黄家兴:“还不好好谢谢道长,这些功夫可是天下难得的,道长可是把看家的本领都教给你了,以后就看你怎样用这身本领了,不然就对不住道长了。”
黄家兴到这个年纪当然懂事了,更何况在鸡公山耳濡目染,做人处世的道理学了不少,李壽星一说完,黄家兴仆地双膝着地,对着两人连磕三个响头:“二位救命恩人,家兴永志不忘,更加养育之恩,是重过泰山,高过昆仑,家兴无以为报,只有这一条性命和这一身本领,都是二位恩人的,日后家兴不敢有半点私念。”
话说到这个分上,李寿星招呼黄家兴:“进屋谈吧。”
就是在这天晚上,黄家兴知道了李寿星和清虚道长都是天地会的人,而且还是头头,七年前天地会遭劫,因那是天地会最大的基地,之后可以说是一蹶不振,李寿星和清虚道长可说是日夜操劳,蓄心积滤,没少出主意,决心重振天地会,几乎跑遍湖南、江西全省,暗中联络,偷偷摸摸优抚天地会家眷,继续发展会员,现在已在君山建立基地,养精蓄锐,等待时机,东山再起,他们总结天地会十几年的失败经念,认为最根本的原因是天地会大部分人不会武功,训练太少,因此决心到各地延聘一批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当教练,用三五年时间培养一支人数上万、质量上乘的队伍,黄家兴就是准备派到君山去当武师的,李寿星也一起去,共同协力,还加强了组织纪律和指挥机构,各地也建立一些小规模的基地,也加强了联系,真可谓费尽心血,卧薪尝胆。
当然,也少不了讲了一通清王朝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