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彦磊关切地看着费澜苍白的脸庞。他好像自打与费澜认识,这个人的表情总是温润如玉,从来不会疾言厉色,也不会惊慌失措,事实上,他真的没有见过这个人慌乱的样子。他好像是那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很惊讶,甚至是十分震惊,就像他完全不认为这个人应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彦磊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舞台上的女性。
那已经不是一个可以称为少女的年纪了,但是当她现在穿着一袭简单的白色礼服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在清冷的镁光灯下,她拿着一把小提琴,看起来就像一个迷失在地球上的天使。
彦磊的视线在这位女性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转回头看向费澜,对方已经恢复了原来平静的表情,只是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双眼直视着舞台,比起刚才,他还要认真,那种仿佛整个灵魂都专注在舞台上一样。
彦磊不由得看向雷修,对方的脸色也微微有些苍白,脸上的表情同样是惊讶,但是没有费澜之前表现的那么强烈。彦磊不由得觉得困惑,他对演奏界的事情不是很懂,难道说维也纳交响乐团的小提琴首席是那么著名的吗?他再次看向舞台,不过能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就拿到世界著名交响乐团首席的位置,除了“天才”以外,还有什么可以形容她的吗?
看起来大概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金色的长发打着卷,五官倒是有着混血儿特有的立体与精致。简单的白色礼服让她看起来有种少见的纯净,只是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却少有表演者该有的专注与热情,而是虚游在观众席之上,仿佛视线的落脚点在更远更远的地方。
她拿起小提琴的动作流畅而优雅,当拉出第一个音符的时候,在场的观众的注意力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牢牢地被她的琴声抓住了。
琴声悠扬缓慢,充满着哀伤与幽怨,彦磊甚至感觉到在这缓慢而悠扬的琴声中,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哭泣声正在低低诉说着什么……
“这是什么啊?”彦磊忍不住说,那种仿佛萦绕在耳边的哭诉声,连□□在空气中的皮肤不由得起了一粒粒的小疙瘩,连自己的心情都仿佛被压抑住了一般。
“是《diabolua》,”费澜轻声说,“翻译上有点错误,在国内会被叫做《魔鬼的颤音》。”
“魔鬼……?”费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在抑郁低缓的琴声中,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在低低哭诉,如同发丝一般萦绕在身边,就连周围的空气都低了几度。
忽然,曲调一变,在高永凉的小提琴上飞跃出几个强音,锐利而雄浑,让人不由得联想起交响乐的浑厚气势。第二乐章的快板就在这几个强音以后,川流不息地连贯在一起,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一别开始的那种抑郁与幽怨心情,让人变得勇敢无畏,仿佛可以应对任何困难一般。
高永凉的小提时而如同舞者一般急速跳跃,时而悠扬婉转,千变万化,让人惊叹,在行云流水般的乐章中又带着奇异的颤音,就像拨动了心灵深处的琴弦一般。
“小凉真是进步神速啊,”雷修不由得咋舌。
费澜微微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又是一段慢板,就像是结束了刚才的狂欢,沉淀下来在原地感慨,又带着一点小小的伤感。在高永凉的指下,只是一个轻轻拉奏的动作,就轻易地调动了听众所有的情绪,为接下来的一个高、潮做准备。
最后一段的时候,镁光灯将高永凉身后的黑影打亮,在她身后是一个小型的交响乐团,刚才在舞台上表演的几名演奏者,连同维尔达也坐在钢琴前,与她共谱最后一个乐章。
场面一下子变得很壮观,在整个临时组成的协奏乐队阴暗的旋律衬托下,高永凉的小提琴愈发耀眼,她一个人独自站在台前拉奏着小提琴,好像整个世界中只有她一个人存在一样。
明亮的镁光灯照耀到她正在拉奏着的指尖,那里就像有光华在流转,耀眼而明亮。
快板与慢板交替进行,将狂欢与悲伤的两种情绪诡异地融合在了一起,颤音穿插其中,就像魔鬼在音符中的低吟,d弦、a弦和e弦连接而出,让人不由得感觉诡异和夸张,却又觉得完美无缺,挑不出一点儿的毛病。
最后依然是高永凉小提琴的独奏,从双音发展到三个音的和弦和四个音的和弦。在双音部分,有时上面是颤音有时下面是颤音,充分显示出华丽的演奏技巧。给人一种悲壮的感觉,小提琴的顿弓造出声嘶力竭地哭喊的效果,让在场的观众内心为之震动。
直到高永凉简单谢幕,转身走下舞台,在场的听众才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久久不息。直到散场,众人依然兴致勃勃地谈论了那一场美轮美奂的小提琴演奏。
张月雁至始至终在后台看着高永凉拉奏着乐曲,直到对方经过她身边她才回过神来,视线不由得随着对方的身影移动,即使是表演结束,这个人身上依然闪耀着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光华。
“今天你拉的不错,继续加油啊。”
张月雁转过头看到维尔达,对方一脸笑容,外国人特有的立体精致五官,以及得体的服饰,就像是从童话世界中走出来的王子一般。
张月雁点点头,脸色黯然下去,维尔达并没有注意到,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还有个庆祝趴,等会儿一起过去啊。”
张月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