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很好喝…’
月下,那个举杯豪饮的身影是——
金嫣一下子坐了起来,床头柜上摆放的钟表示现在只有凌晨三点,而睡意全无的她下床打开门走向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她站在漆黑的厨房里,环视着周围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布局。
这是她身处与二十一世纪的家,明天…不今天再过四个小时她就应该去学校上课了。她记得自己明明是想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封印羽衣狐的,却被夜生察觉到并抢先了一步。
最后怎么样了?
金嫣没能知道,因为她的身体也在那一刻崩坏了。如同樱花瓣破碎了,意识也在那个时候凝固,直到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家,父母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对她聊天,日历也停留在她穿越的那一天。
,还没有写完的作业都像是在昭示着她与奴良组的相遇,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金嫣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天,上学,放学,回家,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什么样。谈笑之间,无论与谁都提不起半点兴趣。
到底现在的她是在梦中,还是说她只是做了一场关于妖怪的梦?
“秀元,你出来吧”,金嫣静静地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了,她的心里其实有了答案。
花开院秀元透明的身影浮现在了半空中,他不再肆意的微笑,面容忧愁,“你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啊?”
这一句随时疑问句,可是他低垂的眼帘,好似更像在问自己。
“恩,渐渐地感觉到了,因为不论过多久,我始终对这里没有亲切感。家人,同学,老师,这一切都是你捏造出来的吧?”,金嫣环视了整个厨房,“我眼前的一切也都是你捏造出来的吧?”
秀元一挥手,眼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在她与他的面前只有一片黑暗。
“为什么要感觉到呢?”秀元的语气低沉而哀伤,“明明这样就好,明明这样就再也不会悲伤…”
“不”,金嫣轻轻打断他,“这样的我只是一直在逃避而已,无法正视现实,躲进虚幻的场景里去捏造回忆。渐渐地,我一定会忘记最真实的自己。”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秀元啊…我不能忘记罪恶的自己,以及忽视我真正的心情”,她试着伸出手去,但是依然无法抓住秀元,手穿透过他的身体,此时他的眼神更加寂寞。
“在梦醒的时候,我看到了鲤伴。最初还是因为他是二代目,所以才会在遇见他的时候如此注意他。再然后是因为将他的身影和夜生重叠在一起,开始变得无法移开视线,到底是什么开始产生爱恋的,我并不知道。可是回到夜生身边,我却一直感到愧疚,因为我还记得鲤伴,还记得他看我的眼神,记得他的身影,记得他的温度。这些记忆变得忘不掉,变得循环无数次地播放,也反复提醒着这是不可能的”,金嫣深呼吸了一口气,“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想念他,所以才会在最后的对抗中想要牺牲自己,我没有办法和夜生恢复到最初的亲密无间,无论怎么样,我和他之中都隔着一个鲤伴。”
“现在这样的黑暗之焉,大概更适合我吧”,金嫣低下头,却听见秀元无奈地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这让金嫣更加抬不起头来,在他听来,自己一定是个很过分的女孩。
“知道我为什么犹豫着不敢现身吗?我总是担心着不知道应该给你怎么样的出路,所以飘飘荡荡地转着,以为捏造出你原来的环境就会让你幸福,原来你只是想要…”,秀元渐渐着地了,他站在金嫣面前,抬起头想要抚摸她的发,不过他无法感觉到一丝一毫,没有触觉。
是的,其实他一直在私心地让她沉浸在他捏造的假象中,只要这样看着她,只要这样也能够感觉到愉悦。他无法在碰触金嫣,无法在靠近她,也无法让她感觉到幸福——可是她还是察觉到了,查到到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也对,他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又怎么能够创造出纯粹的世界?
但若是没有她,秀元空有灵魂又如何?不如让这最后的灵力,为她所用吧。
“呐,嫣然,你还想要见到鲤伴吗?”
听到秀元这么有说,金嫣猛地抬起头来,“你在说什么…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她好似被谁拍了一下,跌跌冲冲地向前撞去,穿透了秀元的身体。此时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她用手挡去刺眼的阳光,她这是来到了?
‘你用你的灵魂成功封印了羽衣狐,夜生所在的世界已经恢复了正常。五行平稳,这让我能够用最后的力量将你送到两百年前,奴良鲤伴的身边。过去无法改写,他的人生依然一条死路,只是在这五十年的岁月里又和人类的你度过怎么样的时光,让我拭目以待吧。’
金嫣转过身想要寻找秀元声音的来源,可是前后左右空无一人。
天际之上的太阳红彤彤地宛如正在艳艳燃烧,映在波光粼粼水面上,化作一场梦幻般的风景。
她走上前去从清澈的湖面上看着自己,这真的是自己的身体,原来的容貌,原来的身高…原来的体态。秀元是为她找回了自己吗?她和游女有些相似却又不同的容颜。
草木随风摇曳,她的身姿犹如影绘一般为那道风景勾出了美丽的轮廓。
走在小道上散着步的奴良鲤伴停下了脚步,看到远处的女孩的身影让一成不变的风景宛如一幅幅电影布景,变得鲜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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