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是藏在阴影的背后,没有拨云散雾的能力,你就只能是云里雾里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姿态和路召碰头,说句老实话,于他,我并没有了什么深仇大恨。
可能是我忘性过大,也可能是在那次他举着把大刀救我于水火后,关于断臂之仇什么的早就随烟消散了去。
而关于他和米舒,我想,若是有幸,时光会揭开一切的谜底,如今的我和路召之间,独独隔了个周小沫。
可恰恰的,那是最大的鸿沟。
朋友的朋友是朋友,朋友的敌人却还是敌人,暂且不管张技和周小沫那些事儿,就我和周小沫而言,都是冰与火的存在。
路召是周小沫的表哥,就这点而言,我于他,也不可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但事情都是一码归一码,路召的出现无疑是将我从泥潭里捞了出来。
只是我没有想到,哪怕以后的以后我没有办法陪他共雨同舟,他却于我风雨同路过。
路召人高腿长,还没等我追上去说声谢谢他就没有任何预兆的停了下来,我一个紧急刹车,却还是猛的撞到了他结实的后背。
“丝…”我面目狰狞的反抽了一口冷气,我用手捂着脑袋,总觉得那里隆起了一个包。
“快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路召抓住了我的手腕,大力一带,我被他拖往与校门口相反的方向。
“怎么了这是?”
我被路召突如其来的反应给搞糊涂了,他抓住我的手使了劲儿,有些吃痛却是甩不开。
回头,只一眼,我就看到了学校门口停着的白色车身。
车门打开,车上的人只是一脚蹬了地我就被路某人拽回了身体,抽离了视线。
“我带你去个地方!”还没等我发作,路召悠悠的开了口。
淡淡的,那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可能是因为好久没有听到过路召的声音,我竟觉得里面是带了温度的,他没看我手却从我的手腕一路下滑,最后裹住了我得手掌。
惊愕,错愣。
我没有在回头看校门口那辆车,虽然那车子看起来有些眼熟,但眼前的路召完全带走了我的那点小心思。
路召的手掌宽大厚实,手心的地方硬硬的,似乎起了很厚的一层茧。
掌心温润,那是种异样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头皮有些麻,那不是路召第一次拉我,可是我却感觉有哪里不一样,至于是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
“池贝,以后不要那么盲目白痴!”
“嗯?”
“林凯没有那么简单,应佳儿你也不要去惹,还有张技,你最好告诉他不要去趟那些浑水。”
“好。”
我平静却坚定的回答。
直到多年后我都在想当时我为何不去深究路召话语里的深意,不去多问个为什么。
十二月的天,空气里灌进来的全是冷风,鼻子冻得有些僵,脚也早就没有了知觉,可是我觉得手心的温度刚刚好。
我想,或许是因为那样,我才没有甩开路召的手,让整个脑袋都处于放空状态。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当我走过那条街,我依然会想起紧握双手的两个人,记得那个女孩,似乎红了脸。
只是那个时候,那些感情尚未明朗,只是淡淡的,开始有了轮廓。
而且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豹子哥会在看见路召后扬长而去,我只是单纯的以为豹子哥是不想再次被打进医院。
很多事情,我不清楚,就像我也不清楚如果季浩然早路召一步出现的话,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只是在很久以后,我终于懂了路召所有的话语,不过揭开谜底的并不是他,而是举着那把大弯刀的时光,一下一下的,将我砍得鲜血淋漓。
护城河旁,路召松开了我的手。
那天我问了路召很多问题,除了和陈凡米舒有关的话题他通通都回答了我。
虽然简洁,却不妨碍我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周小沫,她想要借寇然的势力除掉我吧?”
我笑着问路召,那语气轻挑,眉毛上挑,我记得路召瞬间变了的整张脸。
路召没有否认,他怎么能否认呢?只是周小沫失望了,她不仅赔了夫人还折了兵,因为寇然只是将我暴打了一顿并没有让我一命呜呼。
“小沫已经付出了代价。”
路召语气平淡,我却觉出了一丝悲伤。
“是因为她被寇然讨债还是因为她堕了胎?”
护城河畔,冷风更甚,我的语气更是讥讽的全都是刺。
路召转过头看向我,他细碎的短发在冷风中晃了晃,我移开视线,不想去深究他眼底的那些情绪。
“她是我表妹,我答应过要保护她!”
沉长的沉默过后,路召开了口。
“所以你就为虎作伥,由着她来是么?”我的声音有些尖细,带着些自嘲,我不承认自己带了嫉妒的情绪。
是的,就像我从来都不承认,不承认自己曾在梦里梦见过路召那亮闪闪的耳钉。
“就像你想要守护张技一样,我也只是想要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仅此而已!”
路召语气坚定,表情认真,他直直的盯着我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我开口堵住了。
“那你对周小沫的感情,和我对张技的感情,是一样的么?”
言语带刺,在路召的瞳孔里我看见了带着痞笑不可一世的自己,那时候的我不知道,那句话会像是一颗毒瘤,一直长在路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