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肯尼亚。
血色残阳下,一望无际的辽阔大草原上,一辆越野车极速奔驰着。
陈啸坐在车里,望着远处夕阳下悠闲吃草的斑马群,陷入了久久的遐思。
在接到父亲电话的时候,陈啸本不想来这里,自从上次吵了一架之后,父亲在自己心目中的伟岸形象已经彻底崩塌,陈啸再也不想与父亲的工作有任何的交集,哪怕是到他工作的地方去看他。
可就在陈啸准备拒绝的时候,突然,在陈啸的脑海中,骤然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种召唤,一种来自遥远非洲大草原的召唤,那种感觉之强烈,直令陈啸无力拒绝。
虽然不知道这召唤到底意味着什么,但陈啸,还是决定前来一探究竟。
夕阳愈发西沉,整个辽阔大草原都沐浴在一片血色殷红之中。
随着汽车的颠簸,陈啸又开始回忆起两年前与父亲激烈争吵的情景。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保护那些野生动物,可你每次的研究成果一发表,便会导致更多的野生动物被杀害,你根本不是在保护它们,你是在制造子弹,制造一颗颗射入那些野生动物身体内的无情子弹,你就是一个刽子手,它们的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陈啸手里紧紧的攥着几份报纸,朝着自己的父亲挥舞着厉声吼道,在那报纸封面的图片上,是一头头野生动物被猎杀之后的残体。败独
“陈啸,爸爸只是在作科学研究,爸爸也不希望出现这种事情,这根本不是爸爸所能控制的……”
面对着年仅十六岁的陈啸的严厉指责,作为世界著名动物学家的陈震也是怒不可遏。
“那就放弃你那狗屁科学研究,否则你会遭天谴的,那些惨死的野生动物的冤魂不会放过你的……”
“啪!”
就在陈啸脸红脖子粗的怒吼时,一个大大的巴掌呼啸而来,重重的抽打在陈啸稚嫩的脸庞上。
那一次,是父亲从小到大第一次打陈啸。
那一晚,陈啸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
他实在搞不懂,父亲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时候,父亲总是慈爱的教育自己,动物并没有好坏之分,那些书上所说的益鸟,所说的害虫,其实都是人类根据自己的利益来划分的,在大自然的眼中,这个地球上所有的生物,包括人类,都是生而平等的,人类并不比那些动物高贵,而那些动物,也并不比人类低贱。
他还谆谆教导自己,整个大自然的生态系统,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生活在这个大自然中的每种生物,都是这个精密仪器缺一不可的零部件,人类对那些野生动物犯下的罪过,早晚都会由人类自己来承担。
也正是在父亲的不断熏陶之下,陈啸从小就与那些野生动物产生了非同一般的感情。
可现在,父亲竟然为了他那所谓的科学研究,为了他那可怜的荣誉感,完全抛弃了自己当初的信念。那一刻,陈啸开始觉得父亲好自私,好虚伪,父亲在陈啸心目中一直以来的高大形象,也如被石块击中的玻璃,瞬间破碎一地。
也就是从那时起,陈啸开始对那些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大人们产生了愤怒,对整个道貌岸然的虚伪人类产生了愤怒。
后来,尽管父亲向陈啸道了歉,并一再保证,只要完成了当下的研究课题,他便彻底离开他的工作,用他的余生,甚至他的生命,去为他曾经犯下的罪过救赎。
可即便如此,陈啸却依旧没有原谅他。
那次争吵之后,父亲为了他的课题研究,一走就是两年。两年之中,虽然父亲还是一如继往的给陈啸寄去一些世界各地的名信片,还是会给陈啸写一些有关野生动物的信件,但陈啸,却始终未曾再提笔,与父亲有过任何一个字的交流。
两年来,陈啸接触到更多的讯息,对这个世界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同时,陈啸也成长了很多,改变了很多,但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对虚伪人类的愤怒。
“孩子,到了。”
随着黑人司机老大伯的一声提醒,越野车吱的一声停了下来。
被打断回忆的陈啸,抬头看了看窗外,窗外是一栋木质小别墅,孤零零的座落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别墅稍稍有些破旧,在血色残阳的照射下,有着一种浓重的历史沧桑感。
“虎子,走啦。”
陈啸推开车门,向着自己的圣伯纳喊了一声,便率先走了下去。
就在越野车停下的时候,那座木质小别墅的门,也吱嘎一声打开,一个貌若十六七岁,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扎着一个长长马尾辫的高挑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女孩脸色稍稍有些苍白,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活泼灵动,笑意盎然。
“你好,我叫叶小叶,你就是陈啸哥哥吧?”
女孩走到陈啸面前,甜甜微笑着问道。
“我叫陈啸,我爸爸在吗?”
虽然女孩青春靓丽,而且和自己年龄相仿,但陈啸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热情,冷淡的问道。
“陈叔叔他们出去了,让我再这里等你。这是你的狗狗吗,它的腿怎么了?”
看得出,叶小叶也很喜欢小动物,看到跟随在陈啸身后的圣伯纳,便兴奋的跑过去,一把抱住,爱怜的抚摸着。
“它叫虎子,它的腿受伤了。我爸爸去哪里了?”
虎子是一条功勋搜救犬,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腿部受了伤,陈啸看到了报道,便高价将它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