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奇用力瞪了符豪威一眼,这家伙怎么念念不忘让我出丑的事情啊?金元帅怎么会给我派这么个活宝做司马?这以后怎么配合啊?
听到符豪威把他们的行为定性为虐待俘虏,斗青一边的人吓得脸色煞白,而战年等人脸上的反应也不怎么好看。
战年气冲冲走到符豪威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后者的眼睛,厉声问道:“你说谁是俘虏?”
“大胆,你怎么跟本司马说话的?”符豪威刚才的笑还凝固在脸上,所以脸色还不是很难看,但是他的手率先动怒了,一扬手就要给战年甩一巴掌。
宋奇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符豪威的手腕,使他的手高举在半空中落不下去。
“你!”他的手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动。
“符司马,你省省吧!你难道还嫌给我捅的篓子不够大吗?”宋奇轻叱一声,用力抛开了他的手。
符豪威的手晃了几晃,耷拉了下来,没有继续扬起。他冷静下来一想,才明白,如果刚才自己的巴掌落在战年的脸上,那么出乖露丑的主角又成了他自己。
符豪威抬起眼睛,表情略微复杂地看向宋奇,但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身材强壮的索校尉铁青着他那张带有刀疤的脸向他一步一步走来。
他不由得警觉地握紧拳头。
索罗气势汹汹地走到符豪威鼻子前,脸上的刀疤像一面吓人的镜子一样亮光闪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了。咆哮道:“符司马。你的意思是我手下的军兵虐待了俘虏,要把他们斩首示众吗?”
符豪威后退了一步,抬手抹了抹从对方嘴里喷到脸上的唾沫,冷笑道:“索校尉,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至于要不要斩首示众,我可没有这么说,这话可是你说的!”
“你的意思不就是这样的吗?”索罗紧逼一步,吼道。
“我的意思是怎样的重要吗?”符豪威眯着一双小眼睛。毫不示弱地直视索罗的眼睛,“负责军法的是印参军,管理全军的是宋将军!怎么处理是他们的事情!”
“那你说的话就是放屁!”索罗冷哼了一声,撇下符豪威,走向宋奇,“宋将军,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在索罗与符豪威争吵的时候,宋奇不停地揉着太阳穴,不停地思考应对方法。
说实在的,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就是一个很大的危机。必将危及我军未来的战斗力。
若是偏袒卫国兵,那么这件事必将影响陈国兵的士气。毕竟冲锋陷阵的主力还是要靠陈国兵。若是偏袒陈国兵,那么卫国兵的心受到打击,也会影响后面城池的卫国兵来归降的积极性。
那么该怎么办呢?
他的目光在现场没有目的的游动着,不经意地落在战年脸上。那张脸因愤怒而有些扭曲。刚才他们斗殴受伤时都没有这么扭曲。
宋奇有些不解:战年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呢?按理来说他应该高兴才对啊,一旦落实了虐待俘虏的罪名,斗青就要被斩首示众。
宋奇的脑海中忽然回响起战年怒斥符豪威的话:“你说谁是俘虏?”
哦,原来战年是觉得“俘虏”这个词语侮辱了他的人格,所以才这么愤怒。
俘虏……
等索罗与符豪威吵完了,宋奇的脑子里迅速形成了一个主意。
宋奇伸手指着印铁,轻描淡写道:“印参军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什么?”索罗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奇大声道:“按印参军说的处理当街斗殴的方案办!”
“是!”印铁挺直身体,大声答应。
“这么大的事情就按当街斗殴的处理方案办?”符豪威指手划脚道,“那三条禁令不是形同虚设?”
宋奇向符豪威摇了摇头,似笑非笑道:“三条禁令并非虚设。只是这些士兵没有违反三条禁令。你总不能强加这样的罪名在他们身上吧?”
符豪威急得脸红脖子粗,眼睛紧紧地盯着宋奇的眼睛,“宋将军,我知道你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你不要忘了,这里还有成千上万的百姓,他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宋奇声音激动道:“是的,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也知道,这是一场军兵之间的互殴,并没有谁虐待谁。因为这里压根没有俘虏!”
符豪威瞄了苗锋和战年一眼,“什么?没有俘虏?他们不是……?”
宋奇拍了拍符豪威的手臂,自问自答道,“什么是俘虏?俘虏是战败遭擒的人。请问符司马,这里有这样的人吗?”
宋奇一开始也是把卫国兵当俘虏看待的,所以才会在三条禁令上特别申明不得虐待俘虏,也所以会为怎么处理此事而伤脑筋。直到看到战年的激烈反应,才明白过来,他们是主动投降的,与战败受俘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符豪威想了想,立即明白过来了,他脸上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觉得脚下空虚,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好宋奇及时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他茫然若失道:“这么说,我说的这番话都白说了?”
“你说的话,本来就是放屁!”索罗嘲笑道。
“对!就是放屁!”苗锋也附和道。
符豪威瞄了宋奇一眼,哭丧着脸道:“这么说,出丑的人又是我?”
宋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灿烂地一笑:“你并没有出丑。你只是又失望了!”
围观的百姓见现场出了戏剧性的转变,期盼中的暴风雨竟然变成了和风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