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鹤影门的第一晚,任一鸣胡思乱想了许久,不知几时方才睡去。正当他睡得正香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把他惊醒。打开门一看,是乐原。
这时天刚朦朦亮,乐原拍了睡眼惺忪的任一鸣,“跟我走,你的习武之路正式开始了。”
任一鸣匆匆穿上衣服,洗完脸,跟在乐原后头出了屋。乐原一直默不作声,疾步前行,及至出得大门,任一鸣不解,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乐原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山头,道:“习武的第一步,上山,然后冲下来。离早饭还有一个时辰,在这之前,你要连续两次爬上这座山,然后以尽可能短的时间冲下来。小武早已出发了,他已经练了两年,现在能连上连下四次,你可得多加努力才行。”
任一鸣本就在山中长大,对于爬山自然是轻车熟路。可是当他细细瞧了瞧眼前的山峰后,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它虽不及鹤首峰高,却也达两百丈,上下一个来回少说也是五六里的脚程,一个时辰爬上爬下已是不易,却要走上两遭,谈何容易!心道:“以往爬山时我总嫌阿文他们俩个慢,现在看来,与习武之人相比,我的力气实在是太弱了。武功到底有何玄机,竟有如此神奇?”
二人在山间小径中奔走,鞋子早已被露水打湿,又被山中的雾气裹挟,只觉得浑身所有的毛孔都被堵塞,说不出的难受。乐原不急不慢地奔在前头,任一鸣走的急了,他便加大些步幅;慢了下来,他便放慢脚步,始终不把任一鸣拉下。
任一鸣一直在提着口气急奔,比起以往实在是快了不少,现下终于支持不住,停下脚步,斜倚在一棵上,气喘吁吁道:“要……要日日这般奔走么?”
一个十一二的少年,如此奔走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实属不易,不禁使乐原对这个俊秀的小师弟刮目相看。见他不撑,乐原返身到他跟前,笑道:“那倒不用,待你走上一万个来回就结束了,在这之前只好日日如此了。这条道我走了足足四年。”
任一鸣骇然道:“要走上一万回?”
乐原笑道:“不错,这是师父的要求,说是此法不但能增强体力、眼力、身体协调什么的。反正很有用就是了。”
任一鸣道:“武功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么?”
乐原道:“当然不是,这只是项基本功,早饭后,在习武场师父会教你剑法及内力修练之法,直到太阳落山。”
任一鸣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咱们走吧。别耽搁了其他的练习。”
乐原面带微笑,赞许地点点头。
虽然任一鸣的表现很不错,当他走完两个来回时,比预定的时候还是晚了一顿饭的工夫。
魏子墨已用完饭,捋了捋发黄的胡子,缓缓道:“终归是迟了。速速吃饭,不可一再耽误。”说完示意魏易武跟他先行离开。
吃饭时,任一鸣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完那两个来回的,只觉得腹中饥饿难耐,趁着师父不在跟前,早已没了顾忌,和乐原一道狼吞虎咽起来,倒是痛快淋漓。乐原见其中一盘草菇任一鸣一筷子也没碰,便道:“你不用拘束,怎么不吃草菇?”
任一鸣道:“我不喜吃这个。”
乐原道:“一个鹤影山的人竟然不吃山中的草菇?”
任一鸣笑道:“你吃完了吧?”
乐原不解道:“嗯。怎么?”
任一鸣道:“我小时候去山里玩,无意中遇到了一个死人,死得很难看,他的脸正好贴在一簇草菇上,从那以后我就不再吃它。”
两个人吃饭都很快,不多久便来到习武场。只见一个砖石铺地的平台,四周全是遮天蔽日的大树,真是个理想的练功场所,全不用担心会被炎日爆晒;在平台南面放了几把座椅与一张桌子,应是供练功之余歇息饮茶之用。
魏子墨正拿着一柄长剑仔细端详,他把三位弟子叫到一处,向任一鸣道:“你看好了。”说着向空中一跃,舞起剑来。
只见剑光闪动,人随剑走,剑随人影,左突右奔,飘忽空灵。忽儿盘旋飞升,剑花不住绽放,忽儿笔直急降,剑声长鸣,势如雄鹰捕食,声如九皋鹤影,真真令观者目炫,闻者荡魄。
任一鸣在一旁早看的痴了。
突然,魏子墨身影一幌,任一鸣但觉得一股劲风瞬间扑到,眨眼间师父已抢到眼前。
长剑带着寒光,凌空扫出。
剑锋所指,乃是乐原。
“叮。”乐原已然抢过魏易武的兵刃,架开了师父的一击。
魏子墨左脚弹地,向后疾弹,手中劲力更是猛的一收,乐原收势不住,剑身斜刺而出。不料魏子墨腰身一弯,上身前探,竟然杀将回来,持剑下穿,直点乐原腹哀穴。
乐原门户大开,要想封挡已是不及,情急之下身子一矮,手腕反转,以剑柄直磕师父剑刃。
“铮……”剑柄恰到好处的打在魏子墨的剑身之上。
魏子墨虎口一震,尚未及惊讶,乐原右腿已紧随而至,当即忙的左掌一划,挡住乐原腿击。
双方内力相撞,各自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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