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次日清晨。田洪宝吃过早饭,与田心招呼声,就到衙门当差去。
一早,衙门的大门刚打开,就见个身穿深色粗布衣裳的妇人过来,拿起门边的敲鼓棒咚咚敲起来。
衙役走过来询问:“一大早,有何要紧事要击鼓?”
妇人边哭泣边说道:“求大人为民妇作主啊,民妇当家的被人害死了。”
衙役一听是人命案,忙应道:“等等,需去通禀一声。”说完急忙跑了进去。
须臾,就见衙役出来将妇人带上堂去。
妇人一入得门来,立马跪倒在地,不停地对着堂上的县令大人磕头:“求大人为民妇作主啊”。
坐案后的县令正是邬石县的父母官鲁深泽大人。鲁大人对着跪在地上的妇人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妇人叩首,身躯微颤道:“回大人,民妇夫家姓周名光。是上灵村人。”
鲁大人温言道:“你无需惧怕,有何冤情,一一道来。”
闻言,妇人林氏低泣出声,半晌,方言道:“大人,民妇当家的在昨日被人害死了。”
鲁大人闻言,惊问:“有这等事,速把详情道来。”
林氏扯袖擦了擦眼道:“这段时日来,当家的都在屋后菜地外几百米,靠近灵山边处挖口井,以便蓄水浇菜用。昨日直等到戌时,当家的还没回家,民妇出去寻找,发现当家的竟死在了才挖好一半的井里啊。”说完,林氏再也掩不住悲伤,掩面大哭。
鲁大人反问:“你说你夫是被人谋害?你可知是谁人做下这等残忍的事?”
林氏低声回道:“民妇,民妇只是猜测当家的是被人所害。”
鲁大人皱了皱眉头:“人命关天,如何能猜测。”
林氏喏喏地道:“当家的为人做事向来谨慎,想不会,不会自己把命弄丢了。”
鲁大人又问:“你夫尸首现何处?”
林氏停止哭声:“民妇在井里寻得当家的尸体,吓得昏死过去,直到天快亮醒来,径直来县衙报案。当家的尸体现还在井内。”
鲁大人不语,只吩咐道:“你速头前带路,本官前去查看一翻。”
鲁大人带了一班衙役,直往上灵村周家而去。
田心正在家里收拾,准备把田洪宝换下的脏衣物拿去洗刷,就见小燕推开院门进来,对着田心直嚷道:“心儿姐姐,咱们村周光伯家出事了。”
田心听了,手不由一顿,停下来问:“出何事了?”
小燕快言快语地道:“刚刚我见县令大人带了一干人急急地进了咱们村,听人说是去周光伯家,他们家出事了。心儿姐姐,我们也去瞧瞧吧?”
田心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于是对小燕道:“走吧”。
两人疾步向出事的地方而去。
远远的,就能瞧见在周光家屋后的灵山边下站满了人。田心和小燕走近,挤进人群,到得最里面。
见县令大人站在井边上,正指挥着人把尸体搬上来,捕头田洪宝请命下了井。
井只挖不到过半,田洪宝高大魁梧的身材站到井下,还露出半个头。他用破草席把卷好的尸体竖起,靠井沿边把尸体向上移送,等在井上头的衙役赶紧接住,把尸体平放于地面。
县令大人还未有所行动,站在一旁的林氏则早已扑到了尸身上,扯下破草席,露出了周光的面目,林氏瞧得周光的惨状,嚎啕大哭不止,鲁大人命人将林氏拉到一边,叫来仵作检验尸身。
田心也不由地走近,想细看,被她爹一把拉住:“心儿,不可靠近,莫看,恐睡寝难安,恶梦来袭。”
田心放软面色,对田洪宝道:“爹,女儿看过的尸体已不少了,无惧!”
田洪宝想了想,没出声。此话不错,心儿自小没娘,自己常忙于公事,无力常伴她身旁,是隔壁张家娘子,一直帮忙照看。至前些年大了,常跟随他到衙门,见过各种面目狰狞的尸首了,除了初初时期惊吓过以外,而后再无惧过。胆子越发大了。只是他这当爹的,仍视其为稚儿。
就在田洪宝沉吟间,田心已走到尸身边,细细地观察着。五尺有余的身量,虽瘦,但也精悍。脸上也沾着脑门喷出的脑浆及血迹,从额头至眼眶下。从面像可知,此人五十有余。脑门处满是脑浆及凝固的血,涂满整个头顶,沾粘着发丝,更显一塌糊涂。依稀可见使其致命处是约寸余长的伤口。似被外物重击所至。
果然,听得仵作对鲁大人道:“禀大人,此人,男,五十有余。头顶有一处约寸余长的伤口,就是此处被重物所击,倒致脑门破裂,脑浆四溢,鲜血流出而亡。”
鲁大人沉吟会问:“可知凶器是何物?”
仵作转头往周围看了看,指着在右边不远处田洪宝脚下的一块石头道:“凶器应该是此石无疑。”
田洪宝听了,捡起脚下的石头看了看,对鲁大人道:“大人,此石是在井底尸首旁,卑职见井里除了尸首和此石头就再无它物,见此石上亦沾有血迹,应此带了上来。”
鲁大人拿过石块看了看,轻轻点头:“嗯,此物确实是凶器。如此,以你看,可有他杀之嫌?”
田洪宝接过话说:“大人,以卑职看来,应不是他杀。”
鲁大人抬眉:“哦,为何?”
田洪宝指着井边道:“卑职想应当是这样,周光正在井底挖着泥土,怎料放在井边的石块滚落,正好咂中他的脑门,当场气绝。”
鲁大人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