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内,司马天鹤找了家名叫“碧海天”的客栈住了下来。他与这家老板很熟的样子,交谈片刻后,四人被安排到“天”字房,每人一间。安顿休息了半个时辰,司马天鹤将几人叫往楼下吃饭。
出了客栈,行约百十步,几人进了一家酒楼。其内屏风红毯,富丽堂皇。人们有说有笑,举杯畅饮。随司马天鹤上了二楼,又是一番小天地。与楼下不同,此处皆是单间雅座。雕龙柱,画凤门,红木连廊,古色古香。
进了间“云鹤”房,几人列席而坐。考虑到圆证乃是佛门中人,便要了八个特色素菜,并无荤腥。
“大白鹅,看来没少来这里嘛,熟的很。”施月娥瞅他几眼,不怀好意的说着。
“哪有哪有……不过是和沈良师兄……噢,不对,是我自己来过这里几次……”司马天鹤一时漏嘴,接连改口。每次他和沈良打赌比飞剑,输的来这里付钱请吃饭。也不记得了多少次,总之沈良从未付过账。
饭菜到齐,司马天鹤一脸豪爽道:“吃罢吃罢,今日我请客。”说完,又瞄了几眼施月娥,只盼她不与天玄提起才好。
小吃一阵,房门敲了几下,一个酒楼伙计推门而入,红木托盘里放了个大大的长形雕花玉碗。两手端起,小心地放在了桌上,阵阵鱼香从碗内飘出。
望了眼圆证,司马天鹤皱起眉头,道:“这位兄弟,我们未要此菜啊,你可是走错房间了?”
酒楼伙计身子微躬,连连道:“不曾走错,这是我家老板特意送的。”老板虽是好意,可忘了一同而坐的还有个和尚,当着出家人的脸面进荤是很不礼貌的。
“阿弥陀佛,两位师弟还有这位师妹,小僧已是饭饱了,暂且先回客栈休息。”圆证也知他们顾忌,倒不如眼不见为净,先行回去,故才这般说道。
司马天鹤了他所想,道:“既然如此,那圆证师兄先做歇息,我们三人稍坐就回。”
送他出了房门,司马天鹤贴在伙计耳边,道:“再来一壶上等好酒。”
“好嘞,你稍等。”伙计小跑着赶去楼下。
闭了房门,刚要吆喝着让两人动筷,转身一瞧,好像自己多心了……
两人狼吞虎咽,不断的往自己碗里夹着,玉碗内已是下了大半。
鱼肉微辣劲麻,片片可口,鲜嫩无刺,入口留香。能做出这等美味,不只是材料精选,更要的一个好厨子。
酒楼伙计提着一个砂质酒壶送了进来,“这是本店最好的‘百里香’,请您慢用。”刚要转身离开,却被司马天鹤叫住道:“小哥,这玉碗内是何菜?”
伙计笑道:“这菜叫‘千江浪’,主料横公鱼,由本店顶级大厨亲手片制,而后沸煮两个时辰出锅入碗。”
听后,司马天鹤惊奇道:“哦?据我得知此种鱼类生于恒冰石湖,又有‘昼在水中,夜化为人’的说法,刺之不入,煮之不死,如何成菜?”
伙计伸了伸大拇指,赞声道:“客官真是见多识广,博学多才。这横公鱼不得法却是吃不得,唯有放乌梅两枚煮之则死,方可躯能入刀。”
赵东升在一旁听的出神,材料虽奇,做法虽妙,却依然比不得家乡的白炖双背鲫。
“朱老板如今身体可好?”司马天鹤口中“朱老板”年过七旬,体弱多病,心地却是很好的。
只看酒楼伙计叹了一声,道:“朱老板年事已高,前几个月就已登天而去了。现在是他的小儿子守在这里,经营打理。”
知他所说“登天”实为逝世的意思,心中略感悲凉。享尽世间荣华,终归黄土一把。
“客官,此次一切费用全免。今朱老板知您道法高强,又与上辈交好,故想借此求您一件事。”
“哦?何事?”
“老板让我暂且不提,以免扫了几位雅兴。待客官酒足饭饱后,请随我去趟后院就是了。”伙计躬了躬身,退出去闭了房门。
拿上酒壶,满满斟了两杯。“来,师弟,咱们两个干一杯。”
望着递来的满满一杯酒,赵东升两手接过。
示意的举了举酒杯,司马天鹤一饮而尽。
“诶?师弟,别愣着,喝啊,我可是干了。”司马天鹤望着,反过酒杯空了空,半点未出。
长这么大,赵东升却是滴酒未曾沾过。两人关系甚好,况且是头次共同饮酒,又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能咬牙随之一饮而尽。
刚一入口,只觉辛辣无比,耳鼻冒烟,直通胸腹一阵火热。瘪着脸又使劲咽了咽,呛咳几声,泪汁夺出眼眶。
见他模样,司马天鹤笑道:“师弟好酒量,多喝一点祛风活血,大有益处。”说着,又满满斟了一杯。
一旁的施月娥停下碗筷,不平道:“东升师弟,少听他胡说八道,哪时成了酒鬼没人救你。”
“呃……师姐言之有理。”
“东升,你可莫要叫她师姐。这丫头生来就在朝天门,难道我和沈良师兄都要叫她师姐不成?虽说先入门者为大,可她至今都未行了天地之仪,更别提那师徒之礼了,算不得数。你只管叫她师妹就好。”
虽说两人都未过师徒之礼,可赵东升却是行了天地之仪的,故才如此说道。
被司马天鹤揭了短,施月娥脸上一红,咄咄道:“好你个大白鹅,看我回山不将你的事告了掌门师伯。”
“好好好,不说了。来,师弟,干了这杯去找那朱老板。”
端起酒杯,赵东升陪他又是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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