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岩不以为然,只觉是罗天煞将其夸大罢了。何谓“伤手斩手,伤足斩足”?真气覆之可止血,肌理时之可康健,又怎来“永不生合”之说?虽然如此想着,但他嘴上不敢反驳,只道:“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冥顽不灵,宗主怕是要费些心思了。”
罗天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朗笑道:“理之不和,心魔必生,我自有妙计。”
山道上,赵东升已将原由说给了施月娥。二人商量一番后,趁魔教之人还未离去,赶紧报与门中再作打算。此时,他也顾不得晕剑晕钗的毛病,踏上紫金钗,只求越快越好。
啸风山离此地最近,可沈良不在门中,两人直奔着万剑山而去。
合一宫内,天玄端坐在大椅上,面有喜色。堂下坐有三人,右手那边是振威道人,左手那边却是孔雀真人与钱多多。
“道友来我朝天门,真是蓬荜生辉,若有怠慢之处还望海涵。”天玄一脸笑意的拱了拱手,能令他如此卑谦的实乃不多。
孔雀面不改色,回了一礼,沉声道:“此次是为了少主钱多多的婚事而来,一同告知掌门真人。”
天玄点了点头,心中更是欢喜。十八年前,钱家与朝天门约定共结连理,如今已是迫在眉睫。这孔雀虽是中年模样,却已有了几百多岁。不知为何,他曾立下誓言:永守钱家世世代代。正因如此,钱家世代繁昌,小门小派陪颜欢笑,大门大宗极力拉拢。路路广开,也使得钱家收拢了大半个中州的商贸,其财力不可估量。
朝天门与钱家结亲,自然而然的也就牵到了孔雀,能得到如此强横的散修助阵,对宗门的前景简直如虎添翼。
“师弟,良辰吉日可有选好了?”天玄笑盈盈地望向振威。
“掌门师兄,近日魔教余孽极不安稳,门中大小琐事繁多。我与孔雀道友商议后,决定将日子定在来年初。”振威依然瞪着虎眼,摆着那张苦瓜脸。
如今就要入冬,算起来已经不远了。天玄笑呵呵道:“也好,到时可要把婚事办的热热闹闹的。”
“掌门师兄放心。”振威岂能不知他所想,热闹的天下皆知才好。
此时,赵东升二人已是赶到了万剑山合一宫。施月娥跃下身来,慌慌张张的向着宫内跑去,嘴里大喊着:“掌门师伯,不好了……”
看她急急忙忙的跑来,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稳重,完全就是个疯丫头。振威只觉脸上挂不住,猛喝道:“看你风风火火的,像什么样子!”
听着猛喝,施月娥心头一颤,赶紧刹住脚步。停的太急,晃了晃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爹……”左右摆着身子,施月娥一脸的嬉笑。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出雷脉山,不曾想在这合一宫与振威碰了个正着。心中又是疑虑,又是胆怯,回山后少不了又要受罚。
望着她,振威叹了口气,自己也是百般无奈。
施月娥扭头看了看右边坐着的二人,顿时大惊失色,暗道:“坏了坏了……这二人竟是找家里来了……”此刻,她以为孔雀真人还在为路上的事恼火,对方又认得自己,二人显然是来朝天门告状的。
下了紫金钗后,赵东升找了处空地一阵狂呕。现在感觉好了许多,随即进了宫门。
踏进门来,望着孔雀二人,顿时心头一惊,转而将目光落在了施月娥脸上。只见她愁眉苦脸的看了过来,似乎在询问着如何是好。
“掌门师伯,振威师叔。”赵东升恭恭敬敬地朝二人行了一礼,接着道:“弟子发现了魔教之人罗天煞,正在二十里外的福来饭庄。”
话音刚落,天玄猛地起身,疑道:“可有看清?”
“回掌门师伯,确是看清了。”说着,回头看了看施月娥。
两人对视一笑,施月娥面露喜色,心道:“别看他平日里呆呆傻傻的,有时却也不笨。”
哪料天玄并未火急火燎的召集人手,沉思片刻后又坐了下来,沉声道:“嗯,小心提防就是了。待与其他几门商议好后,再作打算不迟,切莫打草惊蛇。”
一阵话语后,孔雀不屑的冷哼一声。几大宗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如今还是老样子。
“月娥,来也来了,那便一块商量商量你的婚事罢。”天玄俯了俯身,望着她笑道。
施月娥猛然愣住,不声不响的,这哪里来的婚事,自己竟是丁点不知。
“我的婚事?”施月娥一手指着自己,瞪着眼睛迟疑道。
振威望着她难以置信的样子,大声道:“你的婚事。十八年前你就与人订了娃娃亲,如今都已长大成人,也应该尽快把婚事完了。还不快拜见孔雀世伯,和你那未婚夫钱多多。”
堂内一片沉寂,赵东升攥紧了拳头,紧紧望着施月娥。心中如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师姐要嫁人了……”心中阵阵呐喊,仿佛一叶扁舟被巨浪吞噬,从此消失在茫茫大海。或许某一天浮上,也只剩那遥不可及的残骸。
知她就是自己那没过门的媳妇,钱多多更是心中叫苦。想起路上发生的事,对她没有半点好感,来前孔雀并未提及。
施月娥怒气横生,扯着嗓子吼道:“我不嫁!”
生在朝天门,长在朝天门,一直被种种规矩束缚着,从小都未感觉到一点的自由。身世无法选择,婚事还要被缚上枷锁,施月娥抹着两眼跑出了合一宫,跑出了万剑山……
望了望门外,赵东升看向振威,开口道:“师叔,师姐可能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