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漂亮!”少‘女’惊喜地低呼。。更多w.。
原木‘色’的木屋,巨大的三角屋顶一直垂到地面。仰头一轮皓洁的明月,夜空下葱葱郁郁的桂树连成一排深沉的剪影。晚上的高原教堂美得如同童话书里的世界,近两千支蜡烛将教堂的庭院妆点得如梦似幻。
“小祈织,快过来呀!”刹住兴奋的步伐,她回头对落后自己七八步的俊美青年用力挥手。
“当心――”祈织快步上前,惊险地扶住踩中残雪而脚下打滑的少‘女’,“大丈夫?”
在心口上虚拍了两下,少‘女’转头对祈织嘻嘻笑,“大丈夫~”
祈织垂眸凝视了她片刻,珍而重之地将那只小手握入掌心,“走吧。”
“嗯!”
穿过一地烛光,两人站在教堂的大‘门’前。缓缓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一股木头的芬芳扑面而来。纯白‘色’大理石径,自二人的足尖延伸到红砖砌成的圣坛,圣坛正上方,如水月光透过三角形的玻璃窗倾泻在教堂中央。两人对视一眼,读懂了彼此眼底的心意,于是,一齐迈出第一步。
犹如演练过成百上千次一样,他们牵着手,以同样的呼吸,同样的节奏,步到圣坛前方。摊开于桌案的厚厚圣经上,不知谁遗落下一顶白‘色’的头纱,任两旁的高脚烛台,投下摇曳的光影。属于男‘性’的纤长手指,轻轻拿起那顶头纱,举起戴在少‘女’的黑发上。
白纱后的小脸,似羞涩又似心酸,红‘唇’嗫嚅了半晌,终只得一句:“……好看吗?”
大手落在少‘女’的鬓边,替她将一缕不听话的乌丝勾至耳后,“好看。”
“……”眼泪在金眸里打转,摇摇‘欲’坠,少‘女’吸了口气,把手伸进头纱里飞快地一抹,然后‘露’出一个眼角红红的笑容,“撒~我们开始吧。”
酒店的房间里,她提出分手。
他一声不吭足足有一个小时,开口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分手可以,但在那之前,他想留个纪念。
没有音乐,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牧师,更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只得两颗相属的心,以及情真意切的誓言。
祈织把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取下来,套到少‘女’的颈上,绕了两圈,“对不起,只有这种东西……”
少‘女’摇摇头,摩挲着垂到小腹上的链坠,“这个就很好。”
他掀起覆在她面容前的那片白纱,深深睇着那张在月光轻拂下,显得格外柔美的脸庞,仿佛能从那张脸看见底下的灵魂。而她静静回望,望得不舍得眨眼,仿佛要把这个男人的形神全部刻入心坎中。
两片温热的‘唇’印在少‘女’的额头上,一秒,两秒,三秒……青年直起身,好似经已达成所愿地,朝少‘女’释然一笑。在少‘女’眼里,那是她情愿用自己的所有来换取的宝物。
长久以来占据着蓝天的‘阴’云尽数散去,久违的光亮洒遍整一片洋面,有如浸泡在暖洋洋的海水之中,幸福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渗入全身的血脉,一点一滴地汇聚到心房,接着逆流而上至脑袋……霎时间,少‘女’又有了哭泣的冲动。
她咬住下‘唇’,克制住泪意,看着那人带着温柔得令她连呼吸都放轻的微笑,向自己展开双臂,她陡然慌了起来。自死后,仍未有一刻如此清楚地感受到,离别就在眼前。当他将她拥住时,她的热泪决堤而出。
他的臂弯之内,全是无言的爱意。
祈织的心,世界上最忠实珍贵的一颗心。想到这个男人曾把自己的心当做她的陪葬品,哪怕下一秒便消散在这个人世间,她这辈子也算无憾了吧?短短的十七年生命,有幸得到这样一份沉郁的爱,自己究竟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该走了,真的该走了。
可是,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一直哭一直哭,凄然而轰烈,就像要把六年来哭不出的眼泪一次过还给对方。
她哭得他心都缩成了一团……啊,他讶异地按住‘胸’腔中的搏动,噗通、噗通、噗通、噗通,一下接着一下,那么响亮,那么真实……他的心跳回来了?他的心……回来了?并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反倒是唯恐她不打招呼便消失不见一般,祈织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儿,下巴抵在她的发旋上,咬住牙关忍耐着一阵强似一阵的怅然。
哭倦了,慢慢的,少‘女’收住了哭声。埋在男人‘胸’前小脸往他衣服上蹭了蹭才抬起来,夺目的金眸被水洗过,像雨后的天空,眼眶红肿也掩不住的其中的清澈。
“‘花’猫一样……”他说,拿手帕出来捏住她的鼻子,“哭够了?”
“噗~”她顿时破涕为笑。就着他的手擤了擤鼻子,被宠爱的感觉,让她的心甜蜜又柔软,“嗯,够了。”
毫无芥蒂地将她用过的手帕折起来放回衣袋里,祈织牵起少‘女’的手,走出教堂,“接下来,想去哪里?”
少‘女’瞅了瞅天‘色’,道:“日出,我想看日出。”
“好。”她的每一个愿望,他都想为她完成。
深夜时分,行走在林间,少‘女’却很安然,她知道身边的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她。这份笃定,足以消灭了她对死亡的畏惧,和六年来不被任何人所见、所闻的绝望与孤独。
祈织握着手电筒,领着她走到几百米外的另一座教堂。
石之教堂,恍若盘踞在森林中的一尾巨鲤,近看又似片片相叠、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