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坐,就是半日,蒋欢做好晚饭后,几次来找楚寒,看他在吐纳,便未打扰,关好房门悄悄退去了。
不知不觉,已经入夜,暮色再次浸染这兰谷镇,月亮慵懒的升起,当然,此月非彼月,只不过是一颗离摇光大陆比较近的星辰罢了。
月光透过窗,照射到蒋欢的屋子内,蒋欢并且休息,像以往一样,帮母亲配了几味药后,独自回了房间。
蒋欢的确是个标准的美人,淡妆浓抹总相宜的那种,只不过她的美偏于自然,偏于清纯。
房内被烛光照亮,蒋欢穿针引线,帮楚寒做着衣服,这衣服的大小,是按照楚寒第一次受伤后换下的那件来做的。
蒋欢动作轻柔细腻,脸上写满温柔,一针一线都很是用心,偶尔放下手中的活,用素手拖住精巧的下巴,脸上扬起一抹浅笑,自言自语着:“不知道楚公子会不会喜欢,嗯,一定会的,不知道他穿了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蒋欢时而浅笑,时而出神,过了一会,脸颊竟然绯红了,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又拿起了针线和布料,继续做了起来。
不知何时,余颜已经站在了窗外,看着屋内表情丰富的女儿,心中苦涩。
她当然知道女儿是在给楚寒做衣服,镇子上卖衣服的店铺那么多,手工精巧的裁缝也是不少,可女儿偏偏不是买,而是做,这番心意,谁都看的出来,只可那楚公子……
余颜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女儿,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谁啊。”蒋欢听到敲门声后问道。
余颜“欢儿,是我。”
听到母亲的声音后,蒋欢立马去开门。
“母亲,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蒋欢扶着余颜,坐在了一张凳子上,开口问道。
“我觉得睡不着,就来找你说会话。”余颜慈祥的开着女儿,笑着说道。
“嘿嘿,母亲是有什么事吧,我长这么大了,也没见过你这么晚来找我。”蒋欢帮母亲捏着肩膀,觉得母亲肯定有事儿。
“欢儿!”余颜突然转身,握住了蒋欢的双手,将她拉到跟前说:“都说知子莫若父,我女儿的心思,我这个做母亲的同样是一清二楚,你,是不是看上楚公子了……”
“啊!哪有,母,母亲,你在胡说什么,羞死人了。”蒋欢着实吃了一惊,赶忙将手抽了回来,心中有如小鹿乱撞,双颊再度红晕,母亲,母亲怎么会知道这事呢。
“没有吗,那这件衣服是怎么回事,那你方才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那你好多次看着楚公子怔怔出神是怎么回事,那你在上次和楚公子回来后看着他重伤,一直躲到屋子里偷偷的哭又是怎么回事?”
蒋欢如遭雷击,羞得无地自容,站在原地发楞,一张精美的脸庞,有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原来,原来,母亲早就知道了……”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了,楚寒的声音响了起来:“婶婶,让我来说吧。”
“楚公子,楚公子你……你怎么来了。”蒋欢惊得花容失色,小嘴微张,赶忙有素手捂住皓齿,另一只手握紧了衣角,着实羞得无地自容。
余颜也是一惊,不过随即对楚寒点点头,而后转身走出了屋子,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痛心,也有些许释然,或许,或许真如那般,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是,只是,让我那痴情一片的女儿怎么办啊……
儿女情长红尘路,总是千般万般难,有情终须两相悦,留的独思泪满襟……余颜这个做母亲的,就算是心疼女儿,却也没有丝毫办法,毕竟,楚寒已经娶妻,况且他也绝非这世俗中人……
夜色中,余颜轻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好似一瞬间苍老了……
“蒋姑娘,我……对不起……”楚寒怎会不知蒋欢心意,只是,他的心此前此后,只能容下柳君谣一人。
“楚公子,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蒋欢愣了半晌,看到余颜和楚寒的表情如此凝重,听到楚寒的话语中带着歉意,早就意预料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我,我已经娶妻了,而且,而且,我很爱我的妻子,所以,对,对不起……”楚寒说完这句话后,便地下头去,再也不敢看蒋欢双眼,脸色同样很是痛苦,为何,君谣的情债都未曾还清,现如今,又要伤害一个如此单纯,痴情的女孩……
他自问可以做到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但面对这儿女之情,他真的无比无奈,况且,况且他和蒋欢根本没有半分可能……
楚寒的话,一字一句,犹如刀割,深深的刺痛的蒋欢的芳心,两行热泪,划过脸颊,继而冰冷,犹如蒋欢一片片凋零,破碎的没有了温热的心。
“楚公子,我哪里不好,你放心说啊,我,我可以改的,一定可以的,你说啊……”蒋欢泪流满面,还要勉强故作笑颜,语气中已经有了恳求之意,只求楚寒能和他在一起。
“蒋姑娘,你,不要这么说,你很好,真的很好,是我配不上你,你将来一定可以找到一个……”
“楚寒你够了!”蒋欢突然厉声尖叫了起来,第一次喊出了楚寒的名字,继而夺门而出。
楚寒楞在原地,整个人的身躯,因为愧疚而颤抖,眼眶中,同样是有泪水在打转,双手指甲狠狠的陷入了肉掌之中,屋内的气温骤降,好似要结霜一般。
夜风骤起,竟已萧瑟,陪着那可怜的女子在呜咽,她不知要要跑向何处,只求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