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鸿门宴持续到凌晨。中间有玩牌的,章瑾自然被迫上阵,手气一直不好,输了万来块。章瑜和那位领导联手,手气不错,又有人故意放水,赢了不少。
他们意气风发,章瑾无谓地笑了笑,直到手机响了她终于理所当然地让位。
走到外面,手机贴在耳边轻声‘喂’了声。
那边有些恼怒地问:“这个时候还在应酬?”
章瑾觉得宋迟的火气来的莫名,这两年来,他几时关心过她的死活。玩了这么久,疲惫又头晕,莫名被质问也来了脾气,冷冷地回道:“你也是生意人,比这晚的也不是没有。”
那边似乎忍了忍:“你喝酒了?”
章瑾抬手抵着眼,想起章瑜跋扈的态度,也懒得掩饰了。她说:“没办法,你外面那位说我逼人太甚。逼人太甚?这话是不是太可笑了。”
“什么外面?别乱说。”
“我说错了吗,她确实是外面那位啊。”章瑾低低地笑了声。
“我和她早就分了。”
章瑾呵了声,不以为意。
他不耐烦这个话题,便问:“什么时候结束?”
“谁知道,两三点吧。”
“两三点?你以为自己是男人吗,还是你忘了家里还有人等你回来。”
章瑾也不耐烦:“行了,别搬这个来压我,这两年我也这样过来,不是好好的吗。”想了下,认为有必要说一声:“今晚那谁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为难我,以为我不敢说自己已婚的事实,更不会说出你的大名。可惜她错估形势,我有什么不敢,你是我法律上的老公又没错是吧。所以当着众人的面我说出了我们的关系,抱歉,没提起打招呼。如果伤了那谁,也是她咎由自取。”
宋迟不接她的话:“你们在‘忘川’?”
“不会想来接我吧,还是教训我?”章瑾笑问。
“收拾你。”他顿了下,又有些咬牙切齿:“你这个女人真让人费心思。”
她再次进去时,章瑜和那位新领导又赢了不少。章瑾找了个清净点的位子坐下,稍休息了下,抬头就见宋迟阔步走来。
她揉了揉眼,心想不会眼花了吧。
宋迟扫了一眼,径直走向她,可以说面无表情。
她动了动,微仰着头,抬手指向章瑜的方向说:“在那儿呢。”
宋迟眉也不动一下,盯着她看,隐忍着莫大的火气。章瑾现在浑身疲倦,没什么力气和他杠。
包厢因他的到来,气氛微妙。
许久,他说:“以后这种场合,让林霄来。”
章瑾:“……”
就在她愣怔时,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低声说:“等我一下。”接着他大步流星走向新领导,也不知说了什么,那位领导一直赔着笑脸,末了却问:“还不知道宋总就是章老板她先生,有得罪之处多多包涵。”
宋迟回头看了看,笑:“内人低调。”
至始至终,他没去看那位领导身边坐着的章瑜。尽管他知道她一直盯着他看。
领导附和,宋迟寒暄了几句,找了杯酒和领导碰了碰,给足面子之后才说:“家里孩子闹的厉害,我和内人先走一步。”
那位领导笑:“去吧去吧。”
章瑾也没矫情,反正她早就想走了。
坐上车,她靠着座椅。宋迟递来一瓶水,“现在回家?”
她接过去,喝了一口,“不然呢。”
宋迟盯着她看了许久,嫌弃道:“一身烟味。”
“又不是第一次。”
宋迟噎着,闷了半会儿,“你可以不伶牙俐齿。”
“宋迟,你可真别扭,心里不痛快可以不来接我,来了就不要给我甩脸色。”
他又憋了憋,“女人适当柔软一些会更可爱。”
章瑾侧头,一副恍然的样子,轻笑道:“谢谢提醒,依我的经验,柔软只会被人欺,至于可爱?还是算了吧,如果我记得没错,曾经你夸过我可爱,那时候我不懂,现在才恍然过来,可爱不就是可怜没人爱吗。我可真笨,那个时候要懂了你的暗示,哪还有后来那些疙疙瘩瘩。”
宋迟嘴角抽了抽,想纠正她的话,瞥见她略激动的表情来了兴趣,闭嘴不言。
话唠子一打开,竟收势不住,她说:“蠢货也有蠢货的好,她不用去想那些人事复杂,人情世故。”
“聪明也有聪明的好处,我也喜欢聪明一点的。”
心情郁郁的章瑾,被他这句话撩的笑了。
想起章瑜故意为难她,心想难道真是宋迟?现在已经放低姿态到了这一步?图个什么呢。
原谅她小人之心,介于宋迟,她第一反应总是利益为先的。
余光瞥见她沉思,思了好半天也没见动静,不由问:“总是这样晚么。”
“也不是,偶尔吧,新官上任嘛。”章瑾想起什么似的,饶有兴趣望向他,嘴角微微一勾,“漳州工程的材料,谢了。”
他顿了顿,迎上她的目光,笑着问:“拿什么谢我?”
“要不,给你找个小妮?”
“你……”宋迟心想,她还真会气人,忍了两口气,“故意气我呢吧,我就不上当。”
章瑾古怪地看过去,眼眸闪着复杂的光芒。
气氛骤然紧绷,宋迟也敛了笑意,肃穆地回望她。
对望许久,章瑾深感无趣,“你怎么认为我故意气你呢,我真心诚意感谢你。”
他不急不缓答道:“要真想感谢我,把你给我更让我惊喜。”
“真没劲。”竟把自己绕进去,真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