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友一惊一乍地发着神经,张家乐和肖德胜一直摸不着头脑,问江文友何事至此,他却只是摇头,不说其故。张家乐半开玩笑地说江文友是始作俑者,江文友却道:“你们两个书呆子,还是准备加夜班吧!”
说着说着,三人回了办公室,张家乐和肖德胜忙着码字,江文友还在琢磨他的挣钱计划。张家乐并不在意加班与否,心里倒是揣着一个心事,就是转正。他边码字,边后悔今天不该如此鲁莽,影响了自身形象,又自毁了前程。张家乐仿佛感觉到,身边的每个人都在用斜睨的眼神看着他,都在窃窃私语的议论他,不知不觉,张家乐的身体像是扎了刺一样,浑身不安起来,更无法安下心来码字,便站起身,独自来到了吸烟区。
吸烟区是一个独立的房间,四周是玻璃围成的幕墙,有两扇大的落地窗户,可以四敞大开,门对着走廊,正好形成通风道,尽管很多的时候同事们聚在一起吞云吐雾,青烟却能很快的缕缕飘出窗外,不至于房间烟气熏天。房间里有一张圆桌,四张矮椅,圆桌上时常散落着灰尘,矮椅旁时常可见黑漆的烟蒂。张家乐弯身捡起几个来,扔在一旁的垃圾筐里,用纸巾擦拭了几遍圆桌,圆桌登时又亮出了她洁净的躯体。
张家乐坐下来,手里看着稿,哪里能看得下去,只是担心有领导经过,在此做做样子,心理面正抓心似的懊悔,五脏六腑之间好像都在互相责备:“好好的一个转正机会,都被你给搞砸了!”
“你在这儿自责吗?”说话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江文友。
不知何时,江文友走了过来。
“是啊,今天我太鲁莽了,太丢人了!”
“别自责呀,我还得赞赏你呢!”江文友又是露着他那种特有的笑,笑中流露着的,也不知道是狡黠,还是友善。
“嗯?此话怎讲?”
“依我看,读书能泯灭一个男人的血性,泯灭得多了,智慧也就多了;读书也能丰富男人的血性,丰富得多了,胆量也就大了!智慧多的人,他去卖智慧;胆量大的人,他去打江山。所以你看,老板都胆子大,ceo都智慧多。”
“依你之见,能打架的书生有血性,在背后里品头论足的书生有智慧?”
“男人就该有血性,敢打敢拼,能在文章里出学问,也能在经济里弄钱花。曹雪芹丢了血性,靠智慧写了《红楼梦》,还弄丢了40回;程伟元也是个作家,却写不出名堂来,就同高鹗整理《红楼梦》,并做了《红楼梦》的书商,一边从文章中考究学问,一边雪花银两飞过来,一举两得!你不也去过‘红楼一梦庄’吗?《红楼梦》做成了菜,十二钗托生成了服`务员,看起来像笑话,消费起来有文化。殊不知,老板却是书香门第、小女佳人,你不觉得这种女人也很血性吗?”
张家乐点了点头道:“友哥,你是不是想说,我连个女人都不如?”
我想说:“想让你同我一起成立个经营部门?”
张家乐一惊,道:“我对经营一窍不通,恐怕只会帮倒忙呀!再说,公司里有广告部、市场部、公关部,若想做经营,为什么不去反倒成立一个呢?”
江文友听了,不屑的哼了一声,道:“血性是需要文化积淀的,看他们,连个工作报告都写不好的主,怎能做出文化的事业来?”
“我听说,广告部何晓一笔做了20万的单子呢!经营部门可都眼红了!”
江文友冷笑道:“运气不能长久,能力才能保鲜!她到底怎么签的单子,我们怎么知道呢!”
自从接触了江文友,好像总是闭嘴钱,张嘴钱。如果一直听不到这个字,就像走路时从未拣过钱,就不会惦记着低头去看,而如今江文友苦劝张家乐加入自己的队伍,又是挣钱的队伍,不免令张家乐低下头来,动了心。
晚上加了班,校对了稿件,赶上了最后一班的地铁。
一晃儿,周五到了,又是开例会的日子。上个周五的例会上,杨头儿曾交代大家考虑一下是否可以成立一个经营部门。经过一周的思考,大家也都有了对自己工作的定位。
商蓉是北京人,也是这里的老员工,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并伴有金灿灿的微笑。工作起来踏实肯干,虽然工资还不到四千,工作却从不一脚踏两只船,在这里已经七八年了。当然笑不能乱用场合,在这里,只可以慢条斯理。
“我就是个地地道道码字的人,做编辑记者已经十几年了,让我做采访写文章,还行,要是让我向客户要钱,我实在张不开口!”
听了商蓉的表态,袁傲兰和肖德胜都不约而同地说道:“我俩现在就像从大山里走出的孩子,对外面世界一点都没摸透,还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为好。以后,我们还是希望多向商蓉姐学习一些如何写作的知识!”
许亮亮翘着二郎腿,胳膊肘拄在桌子上,拳头托着腮,不咸不淡地说道:“我们无需成立经营部门,若喜欢做经营,可以去经营部,编辑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显然,许亮亮拒绝加入经营部。同许亮亮关系要好的钱海、丁秀玲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我们部门工作虽然紧张些,但还能如期完成,同其他部门的配合,领导也比较满意,何必又做经营部门,让其他部门指指点点呢!要是搞回来钱还好,若搞不回来,其他部门不得笑话咱们吗?”
听了几位的态度,张家乐好生奇怪:“记得许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