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嗯,坏哥哥,我受不住了……”
寂静的夜,皇家内院大宫女住处,一房间内淫声浪语。叫的女子声音已压得很低,但在低,一间屋子两张床对临而睡。想听不到也难。
又来了。
谢清欢有些厌恶的皱眉。却也没动,直到前来相会的小太监完事了又偷偷溜了出去。对床的大宫女牡丹歇了一会儿,下床向谢清欢走来。
谢清欢调匀呼吸,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牡丹试探性的推了推,“清欢?”推了两下见其没反应,又冷哼了一声才回去躺在自己床上。
谢清欢屏气凝神,直到感觉牡丹的呼吸平稳均匀,显然已熟睡过去时,才慢慢摸向自己的腰。果然,又出血了。先前牡丹那两推,正推在她腰侧的伤口上。
这伤也不知还能熬多久。在是能飞檐走壁的绝顶高手,入了皇宫也是九死一生。谁叫她还倒霉,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混进来,刚当两天的宫女就遇到刺客。那刺客早不来迟不来,在她夜探皇宫的时候来。皇宫铜墙铁壁,有来又岂是有回的。
要论天下刑罚诡酷之最,皇宫内卫要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内卫杀刺客,弓箭上,刀剑上,皆涂了特制的秘药。没伤到要害死不了。却能消克你一身功力。没有他们特制的解药,伤口永不结疤一直溃烂,功力更是甭想恢复。这不过是为了留刺客一条命,好严刑拷打。就算你走了狗屎运逃脱,带着这么明显特征的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是死路一条。
谢清欢悄无声息的摸起来,出门的声响轻得一如黑暗中的豹猫。她这样子自然不会找死去盗药。好在这院落只是一个大宫女居住的下人地方,外面巡卫相对松懈一些。
谢清欢熟门熟路的走向角落水井,打了桶水起来。就用手沾着桶里的水洗了腰间的新血,洗好后又把血水倒回了井中。她腰侧的伤是箭伤,创口不大。又熟门熟路的走向窗台外角落,这里常年结有许多蛛网蛛茧。谢清欢摘了几颗白绒绒的蛛茧,都小心剥了一层下来,用来贴覆在腰间伤口上。蛛茧虽不能治疗外伤,在没有药的情况下,止血比纱布好用。何况纱布染血后不好处理,这蛛茧小,处理起来容易许多。只要她小心些,别让腰间动力,这蛛茧也能撑个一天半天。
做好这一切回到房中时,牡丹还在睡。
谢清欢亦在牡丹床前站了站,才转身回了对面自己的床。
她混进宫当宫女,跟的是如妃。如妃并没走正常途径,而是让人在外面偷偷买了送进来。她当时正四处找法子,正好遇到,便将计就计进来。她虽伺候的是如妃,迄今为止,连如妃的面都没见过。照道理,她这样来历不明的小宫女,只会放得远远的,在外围干些粗使活计。她虽见不到如妃,却由如妃身边一等大宫女牡丹亲自带,还同一屋而眠。打的怕不会是什么好主意。
这牡丹白日里是个版着脸精炼能干的,谁又知道晚上是这幅光景。
和牡丹同屋的第一晚,谢清欢的警觉性,岂是能安睡的。是以牡丹唤了她两声,点上异香时,香一燃,她就知道那是迷香。她甚至摒气都不用,因为她的体质,别说区区迷香,就是普通毒药也奈何不了。这也是她敢混进皇宫的原因,谁知道会遇上刺客!她还受带连被一支箭矢刺腰而过!
牡丹去灭香时,她只装作在睡梦中被迷沉。就有了那小太监偷偷摸进来的事。
谢清欢不是什么都不晓的大家小姐,宫廷事虽离她远,她也多少听过一些。
寂寞宫女太监结成同好,互相吃对食。
谢清欢想过利用这事,设计内卫把小太监或牡丹当成刺客伤了。又一想,皇宫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算牡丹被当成刺客给内卫伤了,如妃在宠她,又岂是会为一个宫女自打脸去寻药的?怕会直接赐死都不定。
所以谢清欢对皇宫没好感,对皇宫里的人更没好感。
她身在的明教,被所有江湖人称为邪魔歪道。可在谢清欢看来,教中的人哪个都比这皇宫中的人讨喜性情得多。
在这样肮脏又处处危机的地方,即便知道牡丹已睡着,谢清欢也一直让自己半清醒着。
天微微亮时,牡丹准时起床。自然,谢清欢也要起。
她不动声色的检查了一番自己的床被子,并未沾染血迹。简单梳理了一番,和往常一样,跟在牡丹身后随牡丹去见那些小宫女。
白日的牡丹眼神锐利,她淡淡瞟过那些待命的小宫女。声音不大,却字字利落清晰,带着丝丝寒意。“今天宫中要来一位贵人。贵人不会踏足我们静月宫。此后一个月内,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要是让我晓得,有人好奇偷偷摸出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冲撞了贵人,或者想打些异想天开的主意,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宫里规矩大,不乱看,不抬头,不喧哗。那些小宫女噤若寒蝉,垂首应是。
牡丹稍微满意的点了下头,又侧头看向身后的谢清欢,“你跟我来。”
谢清欢默默随她走,越走心底越是诧异。到了如妃所住的宣德殿,牡丹先行进去,不一会儿又宣谢清欢进去。
谢清欢又不是真的奴才,虽明教只是个江湖教派,她身为教主唯一的嫡传弟子,也算被人伺候大的。对这些金碧辉煌的富贵并没有心思,多看一眼也没。
“抬起头来本宫看看。”
谢清欢抬头,高位上的宫装女子娴静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