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枭看着眼前活生生的李夏,很久没有说话,他不知他们之间的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作为一个过错者,他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李夏,我知道,我做过不对的事情,但我也想要弥补,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的爱天生就高贵,也没有谁的爱注定就低贱。”他说完低头轻叹一声,问“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那个时候,难道就真的对我没有一点心动吗”。
谁知道呢,李夏这样有些无奈地想着。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与刘枭经历的一切,快乐也好,心酸也罢,年少无知的岁月化成一个未能出世的孩子。一个人如何决定恨一个人,那么曾经有过的好也都变成了坏,菜太咸,雨太大,眼泪太不值钱,都可以是不爱的理由。
李夏到现在依然还能记得,那时自己孤单地躺在手术室里,灯光打照在她脸上,那灼热的感觉。那是个三个月的胎儿,甚至已经可以看到坯胎的雏形。她甚至没有哭,只是有一些难过,为这个与自己未曾谋面的孩子难过,因为自己的过错,他甚至没能亲眼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要被放弃。
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别碰见我这样的母亲”。
李夏抬头没有看刘枭,偏过头去,轻声笑笑“爱一个人向来是没有先来后到,在恰好的时间,正巧碰见了恰好的人,你不用千辛万苦,不用撕心裂肺,你也能得到。但如果在不对的时间,遇见了不对的人,那么就算近在咫尺,也只能是彼此伤害。”
说完,李夏家的大门忽的从里面被人打开,方丽子站在那里,有些担忧地说“李夏,你快进来吧,刚才那个姓赵的送你回来,被姥姥看见了”。
李夏听了她的话全身一震,立马脱鞋进了屋里。
老太太见李夏进来,满眼的怨气,忽的见李夏身后跟了个男人,以为是赵庆跟了上来,立马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橘子向他砸去,大声喊着“你这个祸害还回来做什么!还嫌我们家闺女毁得不够吗,她那个孩子早都没了,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了,你给我滚!”
方丽子上前拉住老太太,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劝到“姥姥,这不是那个姓赵的,他,他是夏夏的同学,之前来咱家里吃过饭的”。
老太太这下才突然停下,眯起眼睛看清了来人的脸,喘了几口粗气,见李夏依然麻木地站在原地,双眼一红,猛地捂住了胸口,李夏向前想要扶她,被她呵斥了一句“你别我过来,你要是再这么不要脸的跟那个男人联系,就干脆别回这个家了”。
方丽子见状上前扶起老太太,偏头投给李夏一个“放心”的眼神,扶着老太太转身往屋里走去,留下一句有气无力的“我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刘枭失神地站在原地,等老太太已经走远,许久沉默之后,他才渐渐抬起了了头,看着眼前的李夏,低声开口“夏夏,那个时候,你有了孩子?”
李夏没有看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的蹲坐在地上,扯了个笑脸出来,回答“你放心,早就没有了”。
刘枭听她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他们之间的那个孩子是个不该存在的东西,心里不禁一阵酸楚,皱起眉头,轻声叹气“对不起,夏夏,我...”
李夏打断他的话,没意思地笑了笑,偏头看他,冷冷清清“刘枭,你不用这样一副忏悔的表情来跟我说话。你不欠我的,你也不用想着还。不止是你,赵庆,我妈,你们谁都没有欠我的,怪就怪这是我的命。你现在,只需要就让我一个人,别再让我为难就行,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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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走进死胡同,就如同身处悬崖,往后是回不去,往前是万劫不复。怎么走,哪里是路,除了时间,谁也说不清楚。
但时间不会等待任何人的犹豫不决,窗外的知了叫了又歇,带着路上梧桐的影子越拉越长,李夏这才发现日子竟已是夏天。专业突击班的孩子大都因为专业考试已过而回了家,留下些不是应届和兴趣班的。
赵岳晨高考最后一天,李夏守在外头等着,她答应小孩儿考试完了带他出去吃火锅。方丽子坐在她身边,看着手里的小说细细地笑。李夏看着她,张了张口,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她到底没能够告诉眼前的女孩儿,有个小蘑菇头在默默地喜欢着她。她害怕这样做的自己,伤了丽子,也伤了赵岳晨。
少年时期的热情来得猛烈,走得却悄无声息。过了这段日子,再回过头来看,其实感情就那么不见了,甚至不需要海誓山盟,长大就能让人蓦然醒来,自己和赵庆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
赵岳晨说喜欢丽子,但他到底喜欢她什么,李夏想,他肯定是说不出来的。丽子比赵岳晨要大,也不是自己这样对什么都能没心没肺的姑娘。她受不了伤,她也不希望有一天赵岳晨醒来,看着丽子说出“丽子我不爱你了,我已经大了”这样的话来。那样的发现是尴尬的,有那么些后知后觉的味道。那时的他们不是恋人,不是朋友,可能什么都不是,而作为朋友的她,又该以怎样的立场去评断。她不知道,所以她又将嘴紧紧地闭上,靠着树干静静地看向了不远处的高墙大院。
但晚上的火锅聚餐由最开始计划的三人发展成六个人,却是李夏没有想到的。看着刘枭和六子两个西装革履的大老爷们儿坐在人声鼎沸的火锅大厅里,捋着衬衫袖子满头大汗的样子,打心眼里骂了句无赖。
刘畅那姑娘还是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