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顶的功夫,也像才华一样,需要玉韫珠藏①,不应该随便展露,更不应该到处炫耀。
左怀璧和王横回到了四方院,四方院是五年前白老大送给左怀璧的,这是一个空旷的地方,规模也不亚于一般王府,包含前院、中院、后院,房间是围绕着三个院子排列的。
四方院的人并不多,它并不需要护卫,没有人敢到这儿惹事,能够在这儿闹事的人,也不是一般护卫可以对付的。王横来之前,这里除了左怀璧,就是一些照顾他的仆人和负责打扫卫生、传话的少数几个蓝衣门徒。左怀璧从来不和他们多说话,甚至刻意避免和他们交谈,在他们的眼中,他是个孤僻的人。
“左爷,有什么事情要咱做的吗?”王横问道。
左怀璧想着昨天白老大给他的任务,于是吩咐:“阿横,马上加派人手注意猛虎堂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咱马上去办。”说完,王横便迅速离去。
想要监视猛虎堂的活动,光靠王横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左怀璧想要办的事情,那一定要有十拿九稳的胜算。王横只是他亮在众人面前的一张明牌而已,目的是引开猛虎堂的注意力,真正的王牌还在后面,而且这张王牌早已发挥作用了。
左怀璧换了一套衣服,静静地来到后院。人总会有心浮气躁的时候,这儿宛然没有外界纷乱,幽静的气氛能让他的心灵重归安宁。他从不让人随便进入后院,白龙门的人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但凡有本事的人多半都有一些怪癖,这也是人之常情的事。
他慢慢地来到兵器架旁,迅速拔出上面的一把刀,横在自己的面前。这是一把普通的刀,一把随处都可以买得到的刀,然而握在左怀璧的手中,再普通的刀也变得不平凡了。
左怀璧使出全身内力,以内力控制手中的刀,刀已经不在他的手上,却也未掉下来,它竟悬浮在半空中。传说刀术练到最高境界的人,可以将内力化成无形的刀,从而以无刀胜有刀。而要达到最高境界,必须有深厚的内力,并可以凭内力随意控制兵器。
剑以速度取胜,刀则多变为赢。无论如何诡异、如何变化多端的刀术,始终都是恪守一定的套路,唯有无形的刀才能变化莫测。刀术练得最好的非昔日的“刀狂”封一神莫属,据传言此人天生武学奇才,而且痴迷刀术。他学尽天下所有门派及各名家的刀术,最后将各家精华融于一体,著成无影无形的刀术秘籍《追魂宝典》。
左怀璧的内力已经可以随意地控制身边的刀,他从来没有在人前用过这招,功夫是用来保护自己的,不是用来炫耀的。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刀和他的身体的距离也随之加大,他的身体急速旋转起来,刀也绕着他的身体身体转动着。他的周围已经被刀气舞出了一个屏障,仿佛置身于气体凝结而成的大钟里,刀不是手在控制,而是随着身体飞舞。
他索性停止转动身体,收回了双手,靠意念和身体散发的内力,来控制身边的那把刀,他屏住呼吸,收紧全身的肌肉。刀没有落地,在他面前三尺左右的地方悬挂着,他又成功了,也还是失败了。
没有手和身体的带动,刀只是悬挂着不动,他的意念终究还是不能随意地控制悬浮的刀。他心头一泄气,刀直直得插在地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失败了多少次了,多一次失败也没关系,但只要有一次成功,那就足以抚慰他的心灵。
左怀璧缓缓地拔出插在地上的刀,微笑着摇了摇头,把刀放回刀架上,便离开四方院。
东市上一片繁华,如今“城东小霸王”已经不复存在了,再也没有人欺良霸市了,人们便无所顾忌起来,喧闹的气氛倒是平时少见的。
左怀璧很少像今天这样逛街,他也不喜欢逛街,然而人多的地方更能掩饰那些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情。
“娘,我也要吃!”一个小男孩看见另一个小孩在吃冰糖葫芦,便拽着母亲的一衣角哀求着,眼睛还一直盯着那个小孩手里的冰糖葫芦。
“你乖乖地在这儿等着,不许走开,娘给你买去!”女人叮嘱道,这么小的愿望她的确应该满足他。
左怀璧想起了年少的自己,母亲也曾经带着他逛街,买东西给他吃。他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母亲的呵护对谁来说都温馨的,他深深地怀念着仅存在心间的一丝温暖。
一个小孩,从他身边走过,迅速把一张纸条塞在左怀璧手中,他习惯性地把它塞在衣袖中。很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喧嚣的闹事也正好掩饰了这一切。左怀璧的目光依旧注视着那个站在街道中间的小男孩,他仿佛看到了年幼的自己,他想起了那次他和母亲在街市上失散了,他的眼泪簌簌而下,可母亲始终没来找他。后来一个道人收留了他,还教他武功,从此他就跟着那人到处流浪……
女人买来了冰糖葫芦,可小男孩不见了,她满大街寻找着自己的儿子,拉着人就问他们看见自己的儿子了没有,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样的,都是令女人那样绝望。
正当女人悲痛欲绝的时候,左怀璧抱着小男孩突然出现了,他把小男孩轻轻地放在女人面前,然后揪了一下小男孩的脸,问道:“以后娘不在身边时候该怎么办啊?”
小男孩微笑着说:“去找娘!”
“那假如一时找不到呢?还会不会哭啊?”他温和地问道,一点也不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