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天空的阴霾渐渐遮住了似血的残阳,也许将有一场雨吧。
“噗嗤哗”熟悉的类似刀切水果的声响,还有那撕裂的剧痛,将杨晓风的目光拉了回来。虚弱的他软倒在地上,玄仙剑远远的躺在一边,身上的黑袍被鲜血浸染出朵朵妖艳的血莲,他的四肢都被造型奇特的短匕死死地钉在地上,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这匕首很好看,有着似风的弧度。
就连杨晓风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失去行动能力躺在地上等死的他,竟然很平静,只是平静,只剩平静。平静的看着身旁带给自己如此伤害而且即将带给自己死亡的人。
从体态来看应该是个女人,紧贴身形的夜行衣勾勒出迷人的曲线,三角黑面巾不但遮住了面容还将乌黑的长发一同裹上,紧紧系好;唯独露出的一双绿宝石般的明眸终于从一开始平静冷漠变得混乱,大概是因为胜利在望了吧。
女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紧致冷峻的束缚美,犹如一条潜伏的蛇,吐息着致命的诱/惑。快死了还在欣赏美的存在么?杨晓风自嘲着。
女人忽然沉重的呼吸声、颤抖的双手都在表明此刻的她心情是多么的激动,提起右手中的二尺银色短剑,慢慢的刺进杨晓风的胸膛,鲜血迸溅,溅了女人一身;她的右手由于握得太用力的缘故呈现一种青白色,而手中的剑也因之颤动不已,带给杨晓风更深的痛感。
张张嘴,杨晓风想说些什么,但又“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忽的,女人停住继续刺进去的短剑,像是出于慈悲,左手举起轻轻拉下染血的面巾,露出一张娇俏而苍白的脸,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布满了困惑、不忍、混乱。
本来已经平静的接受死亡的杨晓风,在这一刻猛烈激荡起来,身上的伤口迸溅出更多的鲜血,只因为这女子,杨晓风认识,竟是本该早已死去的徐菲。
瞪圆双眼的杨晓风,所有的震惊、疑惑、不信,全都被血色淹没,最后只吐出三个字,
“为......什么......”
徐菲反倒松了口气,呵斥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你可记得这个!”说着,左手捏诀一招,四周立刻浓雾弥漫,不见天日,不辨八方,浓雾中道道剑影飞射。杨晓风一愣,但终又记起,这一切的因果。
“你果然是知道的,果然是你。”徐菲忽然哭了起来,边哭边笑,“你知道么?我原本早就把你忘了,我早就放弃了,茫茫九州我怎么可能寻得到你?可是谁曾料想得到,你竟然真的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激动多兴奋么?哈哈哈!我恨不得立马杀了你!可是我得忍耐,因为我不想失去这次机会,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刻都等得快疯了,我终于可以为父报仇了!”
徐菲又用力将剑刺进去一些,杨晓风再次吐血,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却慢慢的扯着嘴角无声的笑了,这样的结局,这样的下场,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吧?应该是很好的解脱了。
“你是在嘲笑我么?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啊?!你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么?!你以为你会得到救赎么?啊啊啊!不会的。”徐菲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左脚用力踩踏着扎在杨晓风右手上的短匕。
徐菲踩了许久,踩到杨晓风都痛晕过去了,她才慢慢停下,“呵呵呵。”她轻轻的笑着,眼泪不停的留下,“你以为我不会杀你么?啊?”她的声音变得低沉,散开的长发在风中乱舞,“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是你杀了我爹!对了,一切都是你的错。”双手握剑用力刺下,血如泉涌,徐菲就这么单腿跪下,沐浴在瑰丽的血花下。
一切的开端在更早以前,而此刻的开端就在两天前的清晨,徐菲“死去”的那个清晨。
“全队出发,急行两百里。”待安葬了徐菲,所有人都集合后,向天笑发出第一个强制命令。
两个时辰后,在一个山谷里,车队停下扎营,这次并没有分散开来警戒,全都围着马车扎堆休息。
接受这次任务的人总共有二十七人,连护送目标朱玉儿及其两个贴身丫鬟算在内有三十人,在这当中,结丹修士一人;武道先天一人;筑基期修士有十一人,一个筑基后期巅峰,三个筑基后期,四个筑基中期,三个筑基前期;凝神期修士十二人,武道后天两人。
车队配置为五辆货车一辆马车,货车均为下品灵器配凝神期火云马,而朱玉儿乘坐的那辆马车是极品灵器配筑基期火云马。
人员配置为:由小小、向天笑、方阔、杨晓风四人组成顶尖战力,负责主要的守护工作;其余以青城双煞为首的筑基修士组成中坚力量,穿插在任务的各个环节,攻守和探路等;其余凝神期修士每两个人负责一辆马车,主司驾驶,朱玉儿的车便是由她那两个凝神期的贴身丫鬟驾驶;剩下的两个武道后天主要干一些杂活,如货物的看管装卸,处理路上杀死的妖兽、收集材料或者做成伙食等。
原本一路顺堂,现在却突然死了一个筑基后期修士、还吓傻了一个筑基前期修士,这不得不令整个车队惶惶戚戚的了。
为什么要说吓傻了呢,因为一个时辰前醒过来的李若彤就只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对任何人、仍何物都毫无反应,总是重复着“不是我,对不起,太可怕了”之类毫无疑义的话。不过好在也说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将她混乱的言语整合起来,得到了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