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丝,这座古老雪山的看门人,同时也是丝碧娅母亲的姐姐。
能够在这样的冰天雪地生存下来,自然她也并非人类。
看着黛丝手里的刀,丝碧娅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凝重表情,那布满咒文的刀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把刀应该就是后来赤瞳所拥有的帝具——村雨。虽然处于严寒之中,丝碧娅额头却是不经意间落下一滴冷汗,和黛丝这种等级的人决战,还不能被碰到一下,还真是高难度的挑战啊。
“真是犯规的武器啊,阿姨。”
“如果明白这个道理的话,就回去吧。”黛丝瞥了她一眼,“如果你连我都无法战胜的话,面对主人你是绝对没有任何胜算的。”
丝碧娅闭上眼睛,却是轻轻点头:“或许吧,我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足以战胜那个人……”说这话的时候,丝碧娅的眼神遥远了起来,她望着黛丝背后的宫殿大门,似乎能一直看到位于其中的某个存在,“但是现在发现,自己还是太弱了,不过阿姨,既然我已经来到了这里,断然就没有回头之说,更何况我这个人啊,就是喜欢冒险去做一些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
“……”黛丝沉默着望了她一眼,随后摆出了战斗的架势,“说真的,我不想和你战斗。”
丝碧娅舞了个枪花,嘴角泛起笑意:“我也一样啊,黛丝阿姨。”
——但是两人却都有着无法退步的理由,所以此战无可避免。
……
艾斯德斯扔掉手里被砍成两截的刀刃,从腰间的刀鞘里取出新的刀,如果不是在那个松鼠那里补给了武器装备的话,那么现在失去了武器的艾斯德斯绝对只有败北一个下场。
“竟然连这把武器都可以复制,我是越来越对楼上的那人感兴趣了呢。”艾斯德斯低声说道,他父亲手里的武器,正是传承自他们一族的古老兵器,虽然不是帝具,却是削铁如泥。
“冰痕……”
望着眼前熟悉到无法忘却的身影,艾斯德斯闭上眼睛,任由汹涌而来的回忆将自己淹没。
“明白了,怪不得和记忆里的你一模一样……”艾斯德斯轻轻笑着,她托着长刀慢慢走向男子,冰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因为你正是用我的记忆所凝结的幻影吧,所以无论如何,再怎么战斗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在艾斯德斯靠近的同时,那个人影也动了,那闪亮的刀风劈开了艾斯德斯额前的刘海,面对着曾经视为最重要的人的攻击,艾斯德斯却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
她笑着:“只要将回忆杀死,就足够了。”
是啊,如果是以记忆作为凭倚制作出来的人偶的话,那么只要将作为原动力的自己的记忆葬送掉,那就可以了。
“所以战斗……结束了,爸爸。”艾斯德斯笑着去拥抱男子,对方却在艾斯德斯碰到他之前化为了一阵清风,除了那把刀失去了主人后插在地面上以外,哪里还有男子的身影?
“诶,竟然还会有些不舍得,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脆弱了?”艾斯德斯擦干眼角溢出了一丝泪水,自嘲似地笑着。
她握住‘冰痕’,似乎在感受着之前主人的温暖,过了几秒,艾斯德斯再也没有在这种地方多做停留,她的目标一开始就很明确,就是位于这座雪山之巅的存在。没有什么可以动摇,她的信念!
因为,她是艾斯德斯。终有一天将站在这个世界巅峰,俯瞰着世界的人。
在此之前,她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无论是谁阻拦在前方,只要将他撕碎、践踏就足够了。
“不知道那个丫头的战斗如何了呢?”
……
大雪纷飞,黑夜的雪山之巅两人人影伴随着碰撞的刀光和枪芒交错、分离,黛丝轻盈地落在一棵因为撤去结界而枯萎的树梢上,遥望着丝碧娅,而后者则正拄着枪单膝跪着沉重地喘息着。
好强,真的好强,就算是现在的艾斯德斯也绝不可能在黛丝面前讨到任何便宜!而且,雪山本来就是黛丝的主场,在这里有着雪女血统的她就如同没有重量一般,就如同鬼魅。
望着俏如人偶,冰冷如杀人利器的白皙俏脸,丝碧娅因为体力的巨大流失而导致了眼前的视野开始模糊了起来,那飘扬的大雪和异常灿烂的夜空,似乎将她的记忆带回了多年之前的雪夜,那大火燃烧的诀别之夜。
精致的杀人兵器站在大火燃烧的庭院内,那赤色的瞳如同死水般波澜不惊,仿佛那造成这场杀戮的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琳丝,为什么要背叛主人?为什么你会对人类产生情感?”人偶亲启朱唇,用冷静的语调询问着被村雨贯穿的少女,她和她有着几乎截然相同的脸庞,同样漆黑的长发,唯一不同的是她还是只知道杀人的兵器,而她则有了牵挂。
“……因为你只是兵器,所以你永远不会明白。”明明脸上满是血迹,明明已经徘徊再死亡的边缘,黛丝无法想象她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
那个笑容竟然让当初的黛丝微微一怔,鬼使神差地她居然违背了‘主人’的命令,放过了那个抱着琳丝,狠狠瞪着自己的女孩。
一晃眼,当初无力的女孩已经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若非亲眼所见的话,她是绝没有理由相信的,虽然她也流淌着和她一样的血,但……毕竟经过了人类平凡血液的勾兑,又怎么能发挥得出原本的力量?
黛丝望着丝碧娅低声呢喃:“……我给你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