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亚历山大刚刚的样子让夜莺很好奇——他并不是一个那么难相处的人啊,“我们跟梅菲斯特住在一起的时候你都没那么大反应,为什么刚刚坐了一会儿马车,你就那么反感?”
“就是,那个小姐长得那么美!”哈勒德也帮腔道。
“去。”亚历山大嫌弃地嗤了哈勒德一鼻子,然后表情很严肃地说,“我们并没有告诉过她我们要去哪里,她为什么会准确地知道我们要在哪个位置分道扬镳?”
亚历山大那么一说,加上刚刚梅菲斯特说自己的工作是驱魔,让夜莺背后猛地一阵凉:“这……为什么?”
“要么就是她偷听了我们在旅馆里的对话。”亚历山大揉了揉太阳穴,他也想得有些头痛。
“她应该没有。”布雷诺忽然发话。
“你醒了?”夜莺回过头,看到布雷诺揉着脖子从座椅上坐起来,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一直半睡半醒的。”靠在椅子上睡觉真是越睡越累,脖子都酸痛了。布雷诺提了提精神,解释刚刚的话,“以她的身手,如果在房间门口偷听那么久的话,我肯定会察觉。她身上带了那么多首饰,行动起来动静不会小的。”
“夜莺你说漏嘴了?”亚历山大又回到夜莺身上,毕竟他们跟梅菲斯特的接触真的少之又少,她又不存在偷偷摸摸的行为。
“真没有。”夜莺连忙否认,“我下车以后就对她说了‘你怎么在淋雨?’‘来马车上躲躲雨吧。’这么两句话。”
“她也从来没问过我们任何问题。”哈勒德补充道,“都只是说半句藏半句地讲自己的事。”
“而且她的衣服、首饰,和那种行礼的方式,应该是某个非常稀少的民族。”亚历山大头疼地拍了拍脑袋,实在没有任何印象关于这种风格。
“我从来也没见过穿得那么暴露的姑娘,这个民族可真大胆。”哈勒德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噗哈哈哈哈哈哈!”夜莺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毕竟肯耐恩族的姑娘都是裹得严严实实的,总不能打猎的时候跑着跑着衣服被树枝勾跑了吧!
来来回回分析了很久,关于梅菲斯特是如何知道他们要去的方向的,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梅菲斯特说过的话都能用两只手数清,而且她的行程很明确,也并不像是对他们有别的企图的样子。最终他们放弃了探讨梅菲斯特的事情。
天黑了下来——马车外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应该又开始下小雨了。
马车变得像个笼子一样,一层车门、一层雨帘,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在沉闷潮湿的车厢里吃了晚饭然后等睡觉,连个聊天的话题都没有——布雷诺昨天熬了夜,倒是睡得沉。夜莺无聊得犯困,却体力充沛睡不着。亚历山大借着灯光看书竟也没犯困,纳特都睡了好几觉了。哈勒德时不时凑在亚历山大边上看看书,问他书上哪个哪个单词短句是什么意思。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挨过了沉闷的一晚,夜莺感觉自己好像一晚没睡——虽然布雷诺说她睡了挺久的。哈勒德虽然说要跟布雷诺轮班,但是他一旦睡着了,布雷诺就没忍心喊他起来,他也是一觉到天亮的习惯。
早晨起来空气特别干净,河道里水位也高了许多。
在车里啃了一天的干面包,哈勒德又耐不住要去添点菜色——他也跟纳特一样,是个没肉吃就没精神的脾气。
草地上的木材大多数都湿漉漉的,这可难倒了负责捡木材生活的三个。他们不得不到草丛底下去找没被淋湿的,忙了很久才架起一个小火堆。
好不容易点着火,布雷诺刚坐下,忽然来了十几个面目很凶恶的男人。他们盯着三人打量了半天,还朝他们的马车里不停地张望。
布雷诺警觉地站起来往后退了退。但是那几个男人互相挥挥手就走了,一句话也没多说。
“他们怎么回事?”他们走了以后,夜莺偷偷嘀咕了一句。
“大概是找人的。”亚历山大看着他们去了旁边停着过夜的另一辆马车边上,也重复了一样的动作,猜测道。
“不要理他们。”布雷诺坐下来,用叶子扇着越来越弱的火苗。
“呀荷乃了。”哈勒德两只手各拎着一只山鸡,嘴上叼着夜莺给他的匕首,兴冲冲地跑回来——夜莺在左塔里面误打误撞用来救了他的那把匕首,竟然被哈勒德当护身符收起来,需要武器的时候一直在用。
“我等得好饿。”想了想,他说的应该是“我回来了”,夜莺上去帮忙接了一把他手上的东西。
早上天没亮哈勒德就不见人,这会儿太阳完全升起来了才回来——为了抓这两只鸡,也是不容易。
吃了顿丰盛的早饭,他们就继续上路了。
哈勒德满足地摸着肚子半躺在马车的靠椅上:“明天要不去抓鱼来烤?”
刚吃饱就惦记着明天的饭了!“哈勒德你有长胖了不少吧?”猛一回想刚在左塔见到他的时候,夜莺竟有种不认识眼前的人的感觉。
“那肯定啊。”哈勒德直了直身子,很认真地跟夜莺说,“左塔那种地方,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了十年的。冬天也光着身子;每天就是啃点干面包,有时候还是馊的;直接睡在稻杆上面,还会长虫子。”
“听着太难受了,别说了。”亚历山大及时阻止了他,“反正你都已经出来了。”
“左塔的人没人管的吗?”夜莺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