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番,望着血犼来时沿途留下的残木断枝,奚晨的眉间出现了好久未曾出有过的愉悦之色。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奚晨兴冲冲的朝那里走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奚晨就又回到那片木屑飞舞的空地上,此时空气中还残留着浓浓的血腥味,鲜红的血液还没来得及凝固就已经渗透进泥土里,地上的忙碌的蚂蚁正疯狂的搬运着血犼吃剩下的零星肉末。
皱着鼻子将手伸进青年仅剩一半的上身,一阵摸索后,奚晨眉间一动,另一只手也伸了进去,随后奚晨左手抓着两个袋子,右手抓着一个瑟瑟发抖的毛球,放在手中细细打量。
那是个和老鼠差不多大的一阶灵兽,却又比老鼠要瘦的多,尾巴和松鼠是一样蓬松,一身毛茸茸的绒毛在阳光里显得油光发亮,而此刻它微微凸起的小嘴正竭力的咬着尾巴,身体抖动的厉害。
似乎注意到周围的异样,那小东西试探着重新的爬了起来,松开嘴巴,鬼头鬼脑的瞄了一眼周围,随后小眼珠子里满是逃出生天的兴奋之色。
“啧啧!先别急着高兴,还有我呢!”奚晨吹了个口哨,捏着它肋下的小骨头,有些意外的笑道“一会儿把你下油锅炸了,看看你神气不神气。”
一句玩笑而已,没想到那小东西似乎听懂了什么,扁着嘴,换成一副泫然欲泪的表情,可怜巴巴的望着奚晨就差没哭鼻子求饶。
“咦?既然你能听懂,那我告诉你这套对我不管用,没点实际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干炸吧!”奚晨灵机一动,缩了缩手,冷笑一声。
那小东西先是趴在奚晨的手中不住的磕头求饶,随后仰着头使劲儿的嗅着鼻子,当注意到奚晨一脸的茫然时,小东西急的想用爪子指着鼻子;只是它的小爪子根本够不着鼻子,于是它斜歪着头,使劲儿的用小爪子戳着鼻子,那意思奚晨倒是明白了。
望着如此怕死,卖主求荣的小东西,奚晨乐了,忍不住笑吟吟道“好吧,既然你还有用又愿意跟我,那油锅就不用下了,我就先饿着肚子,忍一会儿吧。”
将小东西和袋子放进怀中,从一旁只剩下衣衫的血泊里又捡起个乾坤袋。扫视一遍并没有什么别的了,奚晨满怀收获的准备离去。
忽然!视线的余光扫到了另一边,奚晨轻微的皱了皱眉头,停下了脚步。
原来血犼刚才从一旁的土丘里刨出了几具新尸,只啃食了一半,剩下的暴露在空地上,引的腐狼蝇蛆成群结队。
“唉,怎么说也是因我而起。”
随手驱散聚集在尸体附近的腐狼,拿着离尘剑挖了坑,奚晨有些内疚的拽起了尸体。
“咦?”
随意瞄了一眼尸体的面孔,奚晨忽然有些疑惑起来:
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在哪见过……,有些熟悉……怎么可能!!!
瞳孔突地一阵放大,不安的紧抿着嘴唇,奚晨的脸色阴沉难看。
这张贼眉鼠眼的脸也许只是和别人极其相似,可是尸体身上的服饰分明只有族内才有!那这个人——岂不就是他先前在族内遇见的那个小厮?
眉头紧紧的纠在了一起,奚晨额头上的汗珠缓缓地渗了下来,回过身又看了看余下的几具尸体,从衣服上看,似乎都是族内的仆人。
心中大骇不已,奚晨强忍着恶心伸出手摸了摸那些人脸上的皮肤……确信这些就是族内的仆人,奚晨抿着干涩的嘴唇,疑窦丛生。
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为什么?时间也对不上是……我想岔了?到底哪里错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奚晨心中愈发的不安了起来。今日要是没遇见那两个人,阴差阳错来到此处,再过几日尸体腐烂,恐怕谁也认不出了吧?
阴谋?巧合?
奚晨隐隐有种错觉,这仿佛这是个极其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与现实交织的漩涡点似乎就是他。
心下连番触动,奚晨忧心忡忡的决定再**内看看。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
一路不顾伤势的疾驰,不过半响便到了山谷外,而彼时眼前的一切彻底让奚晨惊呆了。
无尽的黑云如同一道巨幕从天尽头一路弥漫到山谷,仿佛要塌下来遮掩一切黑暗无关的东西。四下里的风趁着黑暗肆意挥舞着,狂风呼啸!席卷着本来宁静的河湾波涛汹涌,大浪滔天。
天地间没有一滴雨落下。黑沉沉的乌云剧烈的翻滚着,如同沸腾的开水,时不时发出几声闷哼。
闪光“轰!”的一下照亮了山谷内外,隆隆的霹雳仿佛从天外而来,意图灭尽众生!
无穷的闪电噼里啪啦的落下,四周一片惊雷迭起,雷鸣声咔咔欲裂,似乎是在代替雨——洗刷万物。
站在山谷外的奚晨僵硬的脸庞早已看不出任何表情。风猜不透他的心情,狂吼着愤怒的笼罩着他。而奚晨麻木的眼神只盯着远处的山谷,从出现的一开始就再也没动过分毫。
这里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可现在他能些做什么呢?
……
肆掠中,雷光渐渐消散,黑云化为乌有;连风,也再度变的温柔和顺。
傍晚的斜阳在摇摇欲坠中漏下几缕难得清明,烧了云朵,染红了霞光,好像是一朵晚开的花,只在旦夕之间。
而此刻的奚晨却无心留念这一切。他驾驭着离尘剑,一路飞过山峰,来到了谷内。
此时谷内林地里已然是一片焦糊,本来郁郁葱葱的树林此时只剩下一根根黑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