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灯忙道:“小姐别生气,顾公子是想为您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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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灯立马闭嘴,屋外果然传来脚步声。
门“咯吱”推开,慕清风惊道:“咦?小灯姑娘?好久不见,这大半年的都去哪了?”
“慕公子。”小灯恭敬地唤了声,别的就不再多说。
慕清风本就没打算小灯会告诉他,耸耸肩,兀自潇洒地坐下,一边倒茶一边对屏风后的人说:“我方才听人说,有位金陵来的公子要见你。”顿了顿,又道,“据说,是元帅府的公子。”
“慕清风!”女子的声音里暗含警告,“你又溜到前边去,万一被人看到,我可救不了你!”
慕清风无所谓地撇撇嘴,揶揄道:“你是不是抓错重点了?”
屏风后一瞬沉默,女子吩咐道:“小灯,你出去告诉顾公子,就说我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是。”
小灯领命退出屋外,慕清风哈哈大笑:“好大一朵烂桃花啊!”
“谁还没几朵烂桃花呢?”女子语带轻嘲地回敬道,“他之于我,我之于你,你之于暮阳。非心中所思所念之人,要来何用?”
※※※
望春园里一片狼藉,暮阳一手拿册子,一手提笔,来回穿梭,清点损毁的桌子、椅子和瓷器,满脸肃杀之气,看得姑娘们纷纷避而远之。
而就有某些不长眼的非要在此时往她枪口上撞。
“是你要见我?”暮阳顿笔,冷眼打量面前说是“求收留”的男子,方巾布衣,身形单薄,可不就是顾敏恒身边的那个俏书生嘛。
书生作揖道:“小生,沉吟。”
“怎么?你家公子不要你了?”
沉吟直起身,看着她,没有半丝尴尬。暮阳这才发现,对着自己的这双眼珠子没有焦距,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双温润清澈的眼睛。
“你不是满口圣言古训,最看不上烟花风尘地吗?怎么想着要我收留你?”暮阳冷着脸,对他没有半分怜惜,“说吧,什么目的。”
“只要坊主收留小生,日后必然会知道。”沉吟直挺挺立着,文弱又斯文,倒是有几分风骨。
“那好。”暮阳盯着他的眼睛,“你告诉我,你会做什么?能做什么?月扇坊不养闲人。”
“小生会写诗、写词。”
“流俗的淫.诗.艳.词你也会?”
“……”沉吟无言以对,白净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暮阳冷哼,回身继续清点。沉吟叹了口气,以为他进月扇坊无望,却听暮阳说:“玉嬷嬷,给这位公子随便安排个住处。”
沉吟就这么住进了月扇坊的柴房,相比烟花柳地的风尘气,他一点也不介意柴房的简陋,花点时间清理打扫,柴房竟被他布置的同他身上的气质一样,满满迂腐的书生味。
姑娘们都说,新来的沉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眼睛看不见,做事却比常人还要利索,当真神奇。
暮阳也在接下来的几日里摸清了沉吟“求收留”的目的。之所以委屈自个整日待在自己最瞧不上的地方,是为了劝一个人离开月扇坊。而这个人却是暮阳万万想不到的。
庄槿。
沉吟苦口婆心,从圣言古训讲到女子贞洁,只为了劝庄槿顾惜名节,远离风尘。而庄槿从来不听,连个正眼都没给过他。
望春园整顿完毕,重新开门迎客,暮阳心头大石总算落下,得空问庄槿:“你们认识?”
“谁?”庄槿难得看她一眼。
“沉吟。”
“谁是沉吟?”庄槿温婉的面容上不带一丝神情,说出的话更是平淡如水。
暮阳瞬间没了继续盘问的兴致,也默默地佩服了把清原的好耐性。
※※※
凌月楼里,花娘长吁短叹了好几日,小灯在帅府公子大闹望春园之后连夜赶去见主子,至今没回来,这令她很彷徨,很无措。
接二连三地与月扇坊斗了好几回,明着暗着都有,可每次都在最后紧要关头功败垂成。花娘很担心,万一主子不帮她了呢?她跟月扇坊的恩怨该怎么算?一想到未来将永远被月扇坊和暮阳压着,花娘就觉得胸口那股气要破膛而出!
“妈妈!妈妈!”
一个小丫头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花娘没好气地骂她:“死丫头,叫这么大声,想死是不是?”
小丫头瑟缩了下,对她说:“妈妈,有贵客。”
小丫头口中的贵客正是日前险些将望春园闹个底朝天的帅府公子,顾敏恒。此时,他正在包厢里喝闷酒。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大老远地跑来金都城,结果这么多天了,心心念念的佳人连个面都没见着。而他,又该回金陵了。
花娘偷偷透过窗缝瞧见帅府公子一个人坐里边,压低嗓门对小丫头当即是劈头盖脸一阵骂。小丫头委屈道:“是公子嫌弃咱们姑娘姿色差,连月扇坊都不如。”
“我呸!月扇坊算什么,咱还有凌美人呢!”
“凌姑娘今日身子不适,不方便接客。”
花娘还要再说,屋里已经传出摔杯子的声响:“还不给爷滚进来!”
凌美人规矩多,但是她的摇钱树,凌月楼的未来可都系在凌美人身上,花娘自然不敢得罪。而眼下这个老爹位高权重、自个又霸道火爆的公子哥她同样得罪不起。花娘心神一凛,忙不迭地进屋,连声告罪。
顾敏恒冷哼道:“怎么?连你也看不起爷吗?”
“不敢不敢!”
“不敢是吗?那好,你这不是有个花魁首座凌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