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小厮到琦园禀报刘义符,说相国刘裕已经回府。刘义符即刻迫不及待赶去前厅,将此事告知刘裕。其实幼娘当初将此毒计献给刘义符时,叮嘱他绝不可直接告知刘裕,需用旁的途径引导刘裕得知此事,万万不可暴露自己。可刘义符压根沉不住气,只想着让老爹快些捉奸在床,以报心头之恨。
刘裕方换了常服在前厅饮茶,刘义符已大步流星步入厅中,嚷道:“父亲,大事不好,有人看到袁姬在后院与其他男子幽会。”
“你说什么?”刘裕险些将口中茶水喷出,“袁姬和其他男子幽会?”刘裕大感震惊,这袁安娘虽不是嫡出,可到底出身于官宦之家,又是旧友袁湛之妹,嫁入王府多年虽无子嗣,但一直本本分分,怎会突然与人幽会?此事定有蹊跷!
刘义符道:“父亲快去瞧瞧吧!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刘裕不禁挑眉,去晚了就来不及了,是来不及捉奸在床么?他神色不变,整整衣服起身,行至刘义符身边,说道:“那你带为父前去吧!倘若你诓骗为父,便自去拿家法来领罚。”
刘义符闻言一阵哆嗦。
当下父子二人一道去了后院。
丹玲早已开了锁候在屋外,见刘裕前来连忙颔首行礼,“相国。”
刘裕“嗯”了一声,指着房门问:“便是这里面?”
丹玲答道:“回相国,是的,奴婢亲眼看见袁姬和一名男子进了这屋子。”
刘裕二话不说,直接推门而入。
刘义符也跟着进了屋子,想着一睹好戏。
刘裕行至厢房内室,却见这里空荡荡没有一人,连床榻也收拾得整整齐齐,毫无痕迹。
刘义符顿时傻眼,“怎、怎么会这样?”
刘裕冷哼,“这便是你说的幽会?”
后脚进来的丹玲也愣住了,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
刘裕神情更冷,回首之时瞥见搁在凭几上的青釉香炉,便指着那香炉道:“把那香炉拿过来。”
下人应声取来香炉呈上,“相国请看。”
刘义符和丹玲脸上纷纷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
刘裕一手托着香炉,一手揭开炉盖,只见那里头点燃的香料已经燃尽,只余下一些淡灰色逸着甜香气息的粉末。刘裕眉头一皱,瞬间了然,用力将香炉一摔,只听“哐当”一声,青釉香炉碎成瓷渣。刘裕指着刘义符破口大骂:“混账,成日不学好,尽弄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败坏家风!”
刘义符一下蔫了,咚一声跪在地上。
丹玲心道大事不妙,赶紧也跟着跪下。
刘裕怒不可遏,抬脚便将刘义符踹进了角落里,“袁姬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陷她于不义?”
刘义符一把鼻涕一把泪,连连磕头,“父亲饶命,儿子知道错了。”
再观丹玲,她已吓得面色发青,浑身哆嗦。
刘裕气得目疵欲裂,“来人,把世子和这贱婢捆了,绑去前厅,家法伺候!”
刘义符和丹玲失声痛哭,纷纷求饶,刘裕却充耳不闻。
张氏得到消息赶去前厅时,刘义符已被刘裕褪了上衣吊在树上,丹玲则被侍卫摁在地上执行杖刑。板子打得毫不留情,丹玲臀部已经血肉模糊,口中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张氏一见此情此景便扑倒刘裕身边,哭道:“相国,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又犯了什么事,作何要将他吊起来?”
刘裕依旧怒火冲天,“你自己问他!”
刘义符连忙喊道:“母亲快救我!父亲要拿家法抽我。”
张氏一听顿时心乱如麻,正想求情,又接到了刘裕锐利的眼光。
那丹玲已被打得面色惨白,好不容易抬起头气息微弱地喊了一句:“夫人救救奴婢。”
张氏瞧了丹玲一眼,见她被她打得形容可怖,不禁瑟缩了一下,随后厉声道:“好你个贱婢,我道你日日打扮艳丽是为何,原来竟是为了勾引世子,打死你还便宜你了。”
丹玲凄凉一笑,垂下了脑袋,再无生气。
张氏仿佛为刘义符挨打找到了理由,忙对刘裕道:“相国息怒,贱婢勾引车兵,打死便是。车兵身为世子,狎个奴婢,骂他几句足以,何苦动用家法?”
刘裕冷笑道:“不指望你做那三迁的孟母,可你竟这般是非不分一味护短。你身为宋国侧妃,又是王府主母,却这般小家子气,只知包庇纵容儿子!你当他今日只是狎了一个奴婢?他竟把恶念动到老子头上来了,不打他不足以正家风!”
张氏一听白了脸。
那边的丹玲已无了声息,侍卫探了探鼻息,走过来回报:“禀相国,死了。”
“死了便拖下去。”顿了一顿,刘裕又道:“去把几个公子统统叫来。”
侍卫抱拳称“喏”。
不一会儿的功夫,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统统都来了,站成一排看着老大被吊在树上。
刘义符一见刘义隆安然无恙,跟没事人一样,登时瞠目结舌,正想开骂,陡然想起刘裕尚在旁边,倘叫刘裕知道此局原是为刘义隆而设,更是饶不了他。
刘义真斜了一眼身旁的刘义隆,暗暗咬牙,心中已将刘义符骂成了废物,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叫刘义隆安然脱身了。
刘裕举着鞭子道:“你们瞧好了,车兵身为老大,不能以身作则,狎玩奴婢不说,还将恶念动到为父头上。为父今日罚他五鞭,以正家风,你等需引以为戒。”
“五鞭?”张氏两眼一翻便要晕